云蘅低下头,她方才就想问云忱素玄可否去过云家,姐姐的婚事要怎么办才好,如今——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这瓶药温心散寒,对寒热甚是有效,你拿回去给你母亲用用,想必有些帮助。”
云蘅收了药,拉着顶针婆婆道:“婆婆,等结了梨子,我就来看您,您还要教我酿梨花白呢!”
顶针婆婆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梨林深处,摇了摇头,傻丫头,你尚有万般色彩,何必陪我这个老太婆呢。
故人
“怎么,你近乡情怯了?”蔺晨望着遥遥的廊州城,以及眸色深深的梅长苏。
“只是想,今日踏进这廊州,竟与两年前,心境如此不同。”
“我递了名帖,鹤龄先生正等着我们呢,走吧。”
门前早有小僮垂首相候:“三位贵客,先生闭关三日明日才能出关,盟中贵客已于湫暮堂等候。”
湫暮堂三个字笔力雄劲,锋芒毕露之下却又带着江湖旷远之气。
蔺晨摇着折扇:“能将两种矛盾的气质糅合,是鹤龄先生所做?”
小僮恭谨答道:“并非先生笔迹,久远,难以考究,盟中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梅长苏的手在袖中捏紧,闭了闭眼才迈入院中。
这样的字迹,他是见过的。
在父帅的书房,在旧书箱底,曾有一个卷轴:“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功成名就,何等的鸿鹄之志。
为何堆积于角落,落了尘土,与过往一同被埋葬?
为何父帅借由战场受伤而令字迹大改,锋芒收敛,丝毫不见当年风采?
恩师便在堂内,故人相隔一扇门,却已是天涯陌路。
他不再是林殊,不再是那个金陵城里最明亮的少年。
他是梅长苏。
小僮通禀之后,恭请三人入内室,蔺晨拉住了黎纲:“你进去做什么?走,我跟你讲,你肯定不知道这天下酒中极品照殿红便是江左盟的,宫中难得一见,在这里保管你喝个够,走走走。”
“哎?可是少主——”
“可是什么?里边的人又不会吃了他,走走走。”蔺晨拖着黎纲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黎纲的武功也挣脱不开蔺晨,只好道:“蔺公子,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