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往里挪了挪,伸手想将云蘅整个身子拉上榻,好睡的舒服些,可抽了两回手也没抽出来,梅长苏不由得气笑了:“你既喜欢这般,明日起来浑身痛,可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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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蘅这一觉便到了次日晌午,梅长苏无法,连早膳也只能在床上用了。
“唔。”云蘅猛地仰头,差点扭到脖子,浑身上下,果然无一处不痛。
梅长苏笑了起来:“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来,我这只手都要废掉了。”
云蘅这才发现自己死死攥着人家的手,心想幸好自己睡觉没流口水,便连连替梅长苏搓了搓手活血,讨好笑道:“苏哥哥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梅长苏看着自己的手,抽了抽嘴角:“阿寒说你几日没合眼,我便也不舍得叫你了。”
云蘅闻言神色淡了淡,低下头没说话。
梅长苏知道她到底是善良的孩子,终究是没过自己心里那关,便故意道:“如今看你这样,我倒是愈发后悔将你留下了,否则,你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难过了。”
云蘅唰地抬头,泪眼汪汪的:“不能后悔!不准赶我走!”
梅长苏笑道:“那你可有后悔?”
云蘅顿了顿,叹了口气:“没有的,正因为我发现自己对那天的事情毫无悔意,才害怕自己已经变了。”
“双刹帮若想彻底摆脱唐奕唐棣,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唐凌很清楚,这也是他的选择,阿蘅,你没有错。”梅长苏伸手摸了摸云蘅的发顶,“我们走的这条路,注定艰难,甚至要向无辜者的心上扎刀,日后更有无数人要在我们眼前倒下,而我们能守住的,为此心而已。”
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云蘅瞧了半晌,回过头望进梅长苏眼底,那里雾霭苍茫,如缥缈峰顶的万卷积云,但却让她觉得安心,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会让你担心了。”
梅长苏温和地笑:“如今可饿了?我让吉婶给你做碗面条吧?”
“好啊,要阳春面!”云蘅也笑了起来,一切因果都抛之脑后,她能守住的,也唯有眼前人,在他身边,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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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盟众人都道,有云姑娘留在廊州,宗主的笑颜都比平时多些,心劲足了,养病也容易些,晏大夫减了药量,翘了翘胡子:“哼,你以后让那个小丫头给你治好了,省得次次都要砸老夫的招牌。”
而南楚那边的战事也消停了不少,自从聂铎帮着霓凰郡主破了南楚水军的铁索连舟,南楚便数次败北,最终退出了大梁南境。
今日廊州下了些小雪,云蘅身着浅碧长裙举着伞正从外边进来,吉婶远远瞧见便笑了起来:“我们小蘅可是个大姑娘了,真真娇艳得跟朵花儿似的。”
云蘅笑了笑:“吉婶,这么晚了,还没吃完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