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阳,你怎么和帮派分子头目有联系,你还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吗?”
陆莺莺很生气,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常阳,好像在看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一股子哀怨和伤心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记得这丫头和瓯菲儿好像认识,关系好像还可以,这么来说,又是一个跑出来玩角色扮演的富家小姐?
我冷淡的看着陆莺莺和常阳,她既然想出来体验生活,就得接受被生活痛苦的滋味,不然你以为过日子都和童话里一样,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呢?
常阳看我已经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他就恶狠狠的摘掉肩章,把衣服砸在地上,怒道:
“你以为我想,我他吗进来之前也想当一个好人,我不想吗,可是谁给我机会了,我都干了十二年了,我从毕业到现在,整整十二年,我既没有转正,也没有涨钱,每个月的薪水永远是比最低薪水线低五十块钱,在吴松市啊!一个月我挣一千九百八,连房租都付不起,你家里那么有钱,我家里有钱吗,我爹妈为了我付出了多少,陆莺莺,你要是现在能让我转正,把这十二年缺的涨薪水的钱补回来,我姓常的现在就去自首!”
掷地有声的话,把陆莺莺说的无话可说。
这姑娘红着眼睛,嚅嗫着嘴,好一会儿,才说:“可是可是做警察,不是这样的”
“有什么不是这样?”
我在一边笑着说:“大家无非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老祖宗说过,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当了十二年辅警,十二年还不转正,陆小姐,你是不是应该想一想,像你这种人无端的插队进来,害了多少人的未来?”
陆莺莺肩膀上的肩章和常阳是不一样的,服装也有不同。陆莺莺绝对是正职,有编制的。
“我没有插队,我是正经挑选进的吴江区公安局!”好像我质疑陆莺莺,侮辱了她的实力似的,她气呼呼的说:“我从来都没有让我家里出什么力!”
“霍呦!”
我在沙发上笑个不停,我指着后面的常阳,说:“你看他的脸有没有变黑?你觉得你到底有没有插队?”
“我!”
陆莺莺回头看了看常阳的脸,自己都纠结了。
我在一边捧腹笑着说:“我说陆小姐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是有钱人,你就去过有钱人的生活,何必要神仙下凡和我们的凡人抢位置呢,局子里面的编制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来一个少一个,那请问,你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校毕业生,还是女性,当然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但很显然女性的选择面更加的窄!”
我站起来说:“可你做到了,你一个刚刚毕业的警校生,没有被分配到穷乡僻壤,到乡下派出所和刁民们吵架,反而来了吴松市,这可是省级单位了啊,你凭啥啊,你去的还是吴江区,吴江区是吴松市排名前几的中高档区了吧,你又凭什么,话又说回来,一般新警员都要下放到派出所里面,您呢,您在局子里工作吧,一般人都得熬几年才有编制,您一上任就给了吧,凭什么,你还不觉得你插了队吗?”
我说着,陆莺莺的大眼睛都红了,眼眶里面全都是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后面的常阳突然哑着嗓子说:“兄弟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说话的人,好,今天算我认栽了,这身衣服,咱不穿也罢,我给你交个底,是王功发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故意带人诬陷你的,是我的不对,从今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张口我肯定帮。”
我好奇的看着这个人,我说:“你今天都三十多了,家里面妻儿老小都要钱吧,你就敢这么辞职?”
常阳擦了擦眼泪,一个大男人丢眼泪倒是很少见的。
他说:“我下定决心了,我准备跳泥坑里找找有没有挣钱的,凭我以前的关系和能力,挣几年赶紧回老家问题应该不大。”
跳泥坑里,那就是准备去黑灰的道上混混了,既然都当了十二年的辅警,关系人脉都在也正常。
我就点头说:“好,这份人情我领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行,那我先走一步。”
常阳就好像是一个终于决定堕落的人一样,提起衣服就走了。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他犯罪了唉,他和帮派分子私通,他”陆莺莺拉着我,好像是我是我做错了事情一样错了事情一样。
我就很呛人的说:“你有证据吗,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和帮派分子有关系?”
“我你不是有吗,我们都听到了,都能做证!”陆莺莺焦急的拉着我的袖子,我甩手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陆大小姐,我求你不要再祸害别人了,我们穷人过日子不容易,常阳十二年都没转正,您也不想想是不是您插了队的问题,况且像他做的这些事情,你就算捅出去了又怎么样,据我所知,很多人都在干吧,您要是想泄愤,就别找我了,我没那个空。”
我赶紧拒绝陆莺莺,这姑娘标准的没有人情世故的脑子,她要是真去拿着我的名字捅出去,那我得作死到什么层度?
“你们!你们果然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陆莺莺气呼呼的也走了,只把我们一家五口留在了家里。
我刚坐下,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我的手还被手铐铐着呢。
“靠!”
我苦笑着看着芊芊,说:“要不你们去厨房帮我拿把菜刀,多余的,一次性差不多的。”
芊芊点点头埋怨的拿着菜刀走过来说:“你看看你,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我也笑着劝解芊芊,说:“我朋友里面好人坏人都有,没事的,我认得清。”
柳如是拿着创可贴贴在我的伤口上,温柔的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