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开口叫屈的,就有第二个,“大人啊!青天啊!草民只是开茶坊,这些说的要说,可和草民没半分干系!”这叫冤的,正是潘老板。
林贞娘挑起眉,看着潘老板连哭带笑的,心道你还真不冤,之前不都招了是武家指使你的,这会儿在大堂上叫冤啊!
“住口——”众人一叠声地叫冤,闹哄哄的声音让骆振锋不由皱眉。
这样的场景,显然和他想的审案还有些区别。有些恼了,他直接一拍惊堂木,怒道尔等还敢喊冤!我且问你,你可曾在茶坊之中大讲某地某县某个姓安的官吏如何如何……”
不等骆振锋问完,已有机灵的出声大人,的们可没说这姓安的是谁啊!”
“本官问话,也敢插嘴——左右,掌嘴……”随手丢下令签,骆振锋冷冷地喝了一声。
有衙役二话不说,取了令签,叫一声“得令”,就立刻动手。这掌嘴,可不像普通百姓打架,直接大巴掌扇人,而是用的竹板。若是下了狠手,几下,不只脸就肿成猪头,牙也要扇掉几颗。
骆振锋不过是想教训下那插嘴的,倒也没严令掌多少下,那衙役也不过是意思一下,可虽是如此,那插话的说也被打得脸上浮肿,惨叫连连了。
被那惨叫声吓到,有一个一直伏在地上的说,突然挣起身,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人,的等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安主簿的,这、这些故事,都、都是有人让我们说的啊!”
这个,有趣了……
骆振锋坐直了身子,点着那人,“你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回大人,那人是定陶白家的一个管家,的也不大熟,就是别人介绍,他给了我钱,叫我来定陶说的……”极力想撇得更干净,那人直接道的说的,都是那人写在纸上给人的,那里头没半句是的加的。”
挑起眉,骆振锋丢下拿人的令签,“来人啊!把这个白家的管家拿上堂来……”
话音刚落,就有衙役得令,转没半盏茶的工夫,就提了两名人犯上堂。
这速度,分明就是早就锁了人到堂。
那说见此,更觉得招供是太对了,索性大声叫道大人,就是这厮,的认得真真的。他还说,是他们家郎和安主簿有仇,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胡说——”一声大喝,没有下跪的白玉林厉声呵斥好个混帐,居然污告本士子……”
被他一喝,那说有些慌,还真不敢再。
倒是骆振锋,皱起了眉,“何人在堂下咆哮?”
白玉林身子一矮,长揖一礼,“回大人,学生白玉林,乃是皇佑四年的举子……”
“没问你那些,”骆振锋没好气地呵斥你是举子,就可以在本官的公堂上咆哮了?”
“学生——惶惑……”白玉林退了两步,正好瞥见脸肿了半边的说。
“学生乃是士子,本朝太祖曾言,刑不加士大夫。”
“呸,”骆振锋冷笑道你也配称士大夫?本官问你,你可曾中了进士?没有!那本官再问你,你在仕林之中,可是声名显赫?或是声望甚高?厮那一个区区举子,也敢如此狂妄!”
被骆振锋一直数问,问得汗水淋漓,白玉林一咬牙,还是硬声道学生身有功名……”
“呸,”又一声啐出,骆振锋大喝白玉林,你再敢说一句,本官就立刻夺了你的功名!”
被骂得一怔,白玉林想,却到底还是收声沉默。
骆振锋冷哼了声,转目看着跪倒在地的青衫男子,“下跪者可是白府管家?”
“是,、人正是白府管家白来福……”
这名一出,堂下倒起了一片笑声。
白来福?岂不是就没福气了?
白来福不知众人笑,却因这笑声更显惶惑。
“本官问你,刚才那说说是你找他来此说,也是你教他如何说的,此事可真?”
“人从没见过他们——不知他们所说何事……”白来福的声音很低,带着些微颤抖,却仍是坚持。
“你撒谎!分明就是你找我来定陶的,还给了我二两银子的定钱,说是说足了十天,再给我另一半——你们都愣着干?还不快指证这厮!难不成,你们还真想给这厮背黑锅吗?”无错不跳字。
被他提醒,另几个说忙纷纷指着白来福,大说特说,有说白来福如何以利相诱;也有说白来福如何威胁他们要不来说,就要害他们全家。声泪俱下,简直一出悲情剧男主角。就连脸肿了,说得艰难的那个,也直挺挺地用手指着白来福,作无声的控诉。
此情此景,白来福就是不认,也逃不脱了。
情急之下,白来福急得大叫郎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