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歪歪扭扭的指明方向,黑夜中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巨兽张著血盆大嘴,等待著猎物自投罗网。
“怎麽办?”
没有人回答,恐惧在每个人心头滋生,荒郊野外只有彼此错乱的心跳声。
司机蹲下身,对著木板久久无语。红色的字体看起来已经有些年月,可木板插入的地方,泥土新鲜,手摸上去还有淡淡的湿气。
刚才,这条路上没有看到任何人经过。
女孩吓哭了,“我要回家!”
“我们没有退路了,只有往前走。”
“再往前走我们会死的,这里太奇怪了。”女孩瘫倒在地上,“我只是个文警……不该来这里的。”
“没有选择,不往前走我们也会死。”司机将她抚起来,“既然都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我们就看看戒安寺到底是什麽地方!”
继续往前,一条路通到底,除了转弯还是转弯;司机没再说话,气氛紧张的车里只有女孩低低的啜泣。
过了许久,车子再次停了下来。
“怎麽不走了?”
望著黑洞洞的深山,司机锁紧了眉,“鬼打墙,再走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什麽!”他们看著彼此,好像在看著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前面就是戒安寺的指示牌,我们现在是第八次回到……”他忽然停住了,瞳孔一下放大了许多倍。
路依旧是那条路,路边的木板在杂草中隐隐绰绰,不一样的是木牌旁边卧著一个人。背对著他们,衣著与地面同色的灰暗;加上杂草丛丛,如果不是隆起的幅度过高,真的很难被发现。
“他……他他是人还……还是……鬼?”
敏感的字眼一出现,惊惧同时浮现在他们的瞳孔中。如此诡异的荒郊野外,莫名其妙出现这样一个人,他们不约而同联想到一种东西。
没有开窗的车里忽然流动著一股冷空气,微微的凉,搔动著压抑的恐惧,手足冰冷的他们似乎听到了骨骼的错位声。
为了壮胆,司机喝了口水,牙齿颤得太厉害,被水呛到也不敢咳。
“过去看看!”
几乎是同时,大家都缩在座位上,脸上写著三个字:我不去!
一口气喝光了瓶里的水,司机冒著冷汗下了车,一步步接近蜷缩在地上的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处,都没有发现,原本如深井般深不可测的山林,黑暗正散去……
黎明乍现,第一缕晨光破晓而出。
轩辕屏与海桦静坐,全神贯注盯著面前的棋局,激战正酣。
“这局胜负已定,也没多大意思,不下了。”海桦捏著白子,甘愿服输。
“没到最後,怎麽能轻易服输。”轩辕屏举棋若定,快速移动海桦的白子,“子在,绝境中也能逆转全局。”
海桦微微一笑,“谢谢老师,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只是不要意气用事。”轩辕屏站起身,双目清明没有半点熬夜後的疲惫,“行了,别在这磨蹭,赶紧去警察局,他们已经找到泰阳了。”
“老师!”海桦站在他身後,看不出喜怒,“你怎麽会知道他去了戒安寺?”
推开窗,清新的空气贯进来,轩辕屏闭目冥思许久才回答,“小桦,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事情可以瞒得过我,特别是在我身边呆了十几年的你。你跟我下了一夜的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我找戒安寺。海桦,你为了泰阳忤逆我,我可以不深究,可是你不要一而再的挑衅我的底限。”
海桦拳头握紧又松开,“老师,警方大费周折找戒安寺,不也正是在你的计划之中!”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用心!”轩辕屏转过身,目光灼灼,“泰阳去了戒安寺,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这件事我本来不想插手,只想借警方的手把泰阳找到,可万万想不到,我没有深究你的忤逆,你反倒居心叵测的防备我。海桦,你就是这样以怨报德吗?”
“老师,我错了!”
“认错这种的把戏别再来了,你腻我也腻。我要休息了,你走吧,还有果果,我给过她机会,告诉她……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