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飏指着那水网、山道间狭窄
的小道,回答道:「魏军只知道从汉水以北,过潼关、武关进抵洛阳,却不知…这上庸、房陵一地的窄道也可使得汉军长驱直入杀向那汉中方向,都是釜底抽薪,这一次…还是云旗公子与徐先生更高明一分!」
说到这儿,邓飏顿了一下,然后深重的感慨道:「久闻关将军擅长千里袭人,我便是在此等待,就是想一睹关将军、关家军急行军的风采,也可瞻仰下关将军的风姿,想必…也就能想象出那汉中城头…关将军千里袭人的模样了!」
邓飏这么说,不由得面朝苍穹,整个陷入了一抹深重的畅想…心驰神往啊——
倒是徐庶一张口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可惜了…」
「啊…」邓飏一愣,「徐先生,什么可惜啊?」
「你不是在等关将军与关家军么?」
「是啊!」
「等不到咯!」
徐庶的话又一次让邓飏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惊愕之中,「怎么…怎么就等不到了?」
「关将军与关家军已经过了上庸与房陵了…」
「不可能!这里是从襄阳通往汉中的必经之地,我…我每日都守在这里,除非…除非关将军与关家军是用飞的,否则…否…」
最终,邓飏还是没有将后面一句中那个「否则」的「则」字吟出,因为…他的注意力突然就集中在那个「飞」字上,似乎、好像、仿佛…他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实:
——关家军是能飞的!
的确,上庸、房陵已经悉数拿下,这就具备了那传说中飞球起飞的条件。
而汉中平地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也是具备「降落」条件的。
嘶——
这么说…邓飏转过身,颤巍巍的迎上徐庶的目光,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庶则是安慰道:「这次见不到,将来,有机会的…」
说到这儿时,徐庶再不言语,只是负手而立…感受着此间的劲风。
那东南风正呼呼吹拂,同样是东南风,倒是有几分让徐庶回忆起赤壁之战的那风、那船、那火…还有那华容道——
一时间,他不仅喃喃吟道:「东南风,真好,真好——」
…
…
「姜将军,曹彰将军的两万兵马已经悉数交付——」
「姜将军,曹真将军的一万兵也一并完成交付,这是兵符——」
随着曹真与曹彰的心腹亲卫亲手将三万兵的兵符交给姜维,姜维一如既往表现出了那份晚辈的谦逊与涵养。
哪怕是面对两个亲卫,他亦是庄重的拱手,「有劳两位大哥,还请劳烦两位大哥告知彰将军、真将军,姜维必定不负所托,攻下孟津关,兵临洛阳城!」
两个亲卫没想到姜维如此客气,也只能拱手回礼。
「若无其它要事,我等就先行告退,告辞——」
「告辞——」
随着这铿锵的声音,姜维将两人送到门口,两人踏步离去。
而直到他们消失在姜维的眼睛里,姜维这才转身回帐,将那摆在案几上的三万兵的兵符提起,举到头上,先是仰着头望着这兵符,然后却又将这兵符放低,仰视时那庄重的眼神也变成了俯视时轻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