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风听后,便原地跪下,向内磕头。他磕完头站起之后,说:“不管众师兄认不认小弟为门人弟子,小弟既蒙师尊收录,此时正义门又强敌压境,小弟理当进谷与众师兄并肩作战。”
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喝道:“孺子来历不明,说何并肩作战?何况你内力平常,又能助我等退什么强敌?还不退走!”
就在这个粗豪声音叫喝崔长风的同时,崔长风的耳中却,钻进一个传音入密的细微声音:“我乃正义门十二使者之首冉可夫,师弟请先退出谷去,三更时分请持四阳伞再来此处。”
崔长风一听,顿时明白正义门人已经承认了他,只是强敌在侧,不便相认,反故作吆喝之语。当下便假作失望,作了一礼便要退走。
忽然,从谷口右方的山岩后面,转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拦在路中道:“你是崔长风?”
“是,阁下是谁?”
“我是来要你命的,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在下与阁下并无怨仇,你为何要我的命?”
“原因不说也罢。”
“你是受人指使?”
“话多!看剑!”说完,人已随着剑光,向崔长风攻来。
崔长风一见是崆峒派的剑法,心中大定。这可是从少年时起便和父亲拆熟了的剑法。当下拔出伞中白虹剑,看准他的剑路,将白虹剑伸上去,手腕一抖,已将崆峒剑手的剑削断。
“小子!”崆峒剑手向后跃开,大怒道:“仗宝刃锋利,算什么武功?”
“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不想杀你。阁下刚才使那一招时小腹空门毕露,虽然掩饰得快,但在下并不是没有时间抢攻。削剑示警,望阁下自重。”
崆峒剑手剑被削断后,又受此教训,而且对方还是个乳毛少年,不禁大怒,抬起一脚,将地上的断剑当暗器踢出,射向崔长风小腹,又将手中断剑迎面扔去,欲置对手于死地。
哪知崔长风知其会恼羞成怒,别无兵器,必有此着,往旁一掠,轻易地便躲开了这一杀着。
忽然,从谷中的红杉林中射出一道黑光,快如箭矢,一闪即至。只听得崆峒剑手一声惨叫,捂住左目,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左眼眼珠掉在地上,立即又被飞来之物一抄啄起,飞回红杉林中,原来是一只浑身漆黑的灵鸟。
“崆峒派的朋友听着。”坐镇红杉林中的冉可夫说,“这只灵鸟,是冉可夫放的。朋友回去养好伤后,不妨苦练十年,再来找冉可夫了断。”
崆峒剑手捂住左目,飞奔而去。
这时,那个吆喝崔长风的粗豪声音说:“小兄弟果然是崔家剑传人,可是,纵然如此,我大师兄也只能帮你这一次。快快退出山去吧。”
崔长风默默作礼,退出山谷而去。
崔长风刚走,冉可夫便道:“隐伏在谷口的朋友们听着:此子善意而来,为我正义门的朋友。商洛山内,请各位勿动这位小友。”
谷口无人应声。冉可夫言毕也就默然。谷口又是一片死寂。
大约半个时辰后,山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得脚步声近时,隐伏在谷口的十来位武林人便现身出来。不时,山道上走出二三十人。在这二三十人的脚步声中,有一个脚步声犹为突出,如钢锤击物般沉重,竟震得路边的沙岩浮土刷刷直落。谷口前各人只感心中一阵闷烦,功力稍低的,头脑微起眩晕。
有人惊呼:“铁锤步!西北王来了!”
为首一人,正是西北王。西北王身着黑袍,面若锅底,身材高大,步态却轻松之极,似在漫步,但一步跨出,足足七尺远。众人一看其脚,竟穿着一双长统的铁靴,真力贯注之下,踩踏山路,犹如锤击。
人群中的黑岩双煞越众而出道:“黑岩双煞恭迎帮主。”
西北王道:“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
“好。退下吧。”西北王转向其他人道:“各位朋友,恕老夫眼拙,多有得罪。”
数名并非巨灵帮的江湖人此时只好上前见礼。
“在下武当纯阳子。”
“在下江淮铁笔李昌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