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珠笑一笑,款款移步登上台阶,崔长风在身旁为她抬着长袖,状级恭敬。
这一切当然是做给江月红看的。
白茜珠刚上台阶,便感到身后有一般潜力猛然攻来,心中一动,护体罡气已经发出。
只听身后江月红一声惊叫,噔噔噔噔连退了五六步,才将这反震之力消去。
江月红大怒:“贱人!竟敢暗算本堂主?!”
忽然,石阶上发出一阵轰然大笑。这笑声真气充盈,震人耳鼓,却是老阎王站在那儿。他的身后,站着左右护法。
“江堂主平日不可一世,不想今日也吃了一点小亏。但又何必动怒?老夫看得明白,这位夫人手不抬、脚不动、头不举、身不转,便也将你震退五步,江姑娘如不见机,只怕以后吃亏更大哩!”
说罢,三人上前,同时对崔长风一拜。
老阎王道:“老夫三人,特到门口来迎公子,只想先对公子赔一个礼,老夫三人各自为你父亲击败,先有赌约,不敢先约于人。至于对龙仙的承诺,老夫三人是绝对遵从的,绝不敢在武林中凭自己的意思干一件小事。老夫三人所干一切,均是出自你的父亲指使,这个……自然由他负责。”
崔长风扶着白茜珠走上台阶,道:“三位前辈如此强词夺理,晚辈好生失望。莫非是欺我祖师为人仁厚么?”
三位老魔同时弯腰长揖拜道,老阎王的声音一下子降低了,充满惶恐:“老夫三人,在这天地之间,只对龙仙一人心服口服。公子这么说,叫老夫三人何以自处?”
崔长风面色微怒,走进门厅,边走边说道:“尔等三人,不但对我祖师有诺,还对在下有诺。如今公然失诺,是欺在下年幼、功力不逮么?”
三人在身后闻言,更加惶恐不安,同时拜倒在地道:“老夫三人,左右不是人,不如一死了之吧。”
崔长风闻言,这才大吃一惊,急忙放开白茜珠,回转身来,扶起三人道:“晚辈一时糊涂,对三位求全责备。哎,其实,仔细想来,这错——又哪在三位?”
忽然,大厅中响起一阵朗笑声,随着朗笑声,只见一个中年的白袍人走了出来。
崔长风一见中年人,顿时拜倒在地道:“孩儿崔长风,拜见父亲大人。”
白茜珠跪在一旁道:“儿媳白茜珠,拜见公公。”
崔乙叔笑道:“风儿珠儿起来吧。老夫今日好高兴。老夫血战三场,才将这三位屈为护法,但却从未得其一拜,吾儿一进家门,便叫这三位纵横江湖数十年、天地鬼神尽皆不拜的大魔君拜倒在地,吾儿好能耐!哈哈哈哈!”
说完一阵仰天大笑,长笑不止。
连笑声犹如带刺钢鞭,一鞭一鞭地抽在三位老魔心上,令三位老魔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钻之下去。
崔长风起身道:“父亲,这三位前辈并不是拜孩儿。”
“那是拜谁?”崔乙叔的笑声忽然止住,沉声问道:“拜你祖师?”
“也不是。这三位前辈是拜他们自己。”
“此话怎讲?”
“他们自感失诺于人,心中不安,所以才拜倒在自己的诺言之下。三位前辈顶天立地,武林中无人配受一拜。”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
三位老魔同时齐声大笑起来。
三人的笑声,因其内力和生理习惯不同,笑声各异,但这三种笑声搅在一起,真是足以惊天地、动屋宇。
老阎王道:“崔掌门,老夫二次出山时,曾经讲明,只要你公子一现世,我便退隐回家。”
老阴魔道:“老夫与崔掌门也有此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