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对纳兹这种干脆利落的反应有些纳闷,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黑子胜在哪里”
“死了。”纳兹对黑子胜的名气有些奇怪,“他有那么出名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太宰说,“他和我们的社长以前是同事,还算有点交情。轮到我问了,纳兹先生人真的能死而复生么”
太宰灼热的视线让纳兹有种被烧灼到的刺痛感,他看到对方脸上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反而像是笃定他知道答案一般的语气。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纳兹后知后觉的单手按着额头,“我很好奇你是听了谁的话,才会问我这种问题。”
“先提问的人是我。”太宰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情绪,是一种不容对方逃避的咄咄逼人的架势。
纳兹抿了抿唇,见他这么执着。“理论上是可以的。”
他感觉到太宰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不过,人体炼成是炼金术最大的禁忌,炼金术严格遵守等价交换的法则,想要让死去的人回到人间,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去交换。当然了,是不是有人成功过我不知道,反正失败的例子倒是听过许多。”
“我明白了。”太宰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突然充满了无尽的活力,朝着纳兹挥了挥手,“那我就先走了,纳兹先生,再也不见”
“等一下,我这边还有问题”纳兹看他要走,连忙想拦住,可太宰就像是泥鳅一般的左闪右躲,后跳几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纳兹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脸都是臭的。绫辻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奇怪,他在对方回来之前已经听完了传过来的音频。
“搭档,你能听明白那小子的话吗”只是靠他自己的脑子,只会觉得太宰是在耍他,感觉就只有他一个人认真回答了。他信赖的看着绫辻,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解惑。
“恩,你傻。”绫辻diss了他。“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
纳兹知道他说的是这场计划的幕后操纵人。“是谁”
“不着急。贵志,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带上你那只肥猫。”绫辻下了指示,打了个哈欠。“都去休息吧,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出于对绫辻的信任,贵志没有反驳,不仅打了租房的座机电话让斑自己过来,还拉着黑子往里间走去。新买的折叠小床已经到了,保证他和黑子都有一个临时睡觉的地方。
黑子困惑“我不困。”
“不困也要睡,等忙起来你怕是想睡都来不及了。”贵志对黑子很照顾,在他看来黑子这个普通人被牵扯进这种案件之中,简直是无妄之灾。
将他按在小床上,盖上被子,他出门问趴在庭院的凉椅上晒太阳的五条“五条先生,还有一张床,您也去休息吧”
“不用,我在这里就行。”五条时而翻身,像是咸鱼一般想给正反两面都充足接触太阳的机会。
贵志看五条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劝话,而是坐在沙发等着斑的到来。
或许在这个事务所他学到最多的,就是听绫辻老师的吩咐吧。尽管他对这些接连发生的事情都有些各种各样的疑问,出于对老师的信任将疑问留在心底。
反正,等事情解决之后一切的疑问都会有答案。
他是这么想的。也抱着这种心思,闭上眼睛慢慢的陷入睡眠。
三楼的卧室,纳兹没有丁点睡意,给已经换了睡衣躺平沉睡的绫辻摇着扇子,扇子的风加上26度恒温空调吹来的冷风,保持一个人体最舒适的温度。
绫辻的睡相很老实,双手平放在腹部,双腿并齐,被子盖到肩膀处,他能够维持这个姿势一觉睡到天光。纳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在思索着今天遇到太宰的事情经过。
他在脑海里构建出当时的场景,想从太宰细微的表情和语气变化中推测出一些线索,然而他失望了。他并不擅长这种事情。
他的记忆力很好,但对这种揣摩的活计并不擅长。这个世界和他炼金术师横行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在那个地方,力量才是一切。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可以直接用力破除。
可是这个世界不一样。他隐约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们像棋子一般收拢摆在棋盘上,他想要破局,光
靠蛮力将所有的敌人都摧毁是没用的。
或许搭档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不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纳兹撇了撇唇,总感觉自己还没上战场,搭档和其他脑力派已经隔空进行了数十盘的厮杀,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有点颓,看着绫辻的目光也带着淡淡的幽怨。如果这时候把搭档拉起来做运动的话,一定会被打吧。
事务所的里间,黑子在做一个漫长的梦。
他在夜里飞驰着,粗重的喘息连着滚烫的汗水挥洒在空气中,肺腑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几乎就要破体而出,太过真实的疲劳和身体仿佛被掏空的感受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机械性的做出迈动奔跑的动作,他的大脑也传来了超出负荷的刺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就算是双腿被砍断,用双手爬,用下巴触地的蠕动也要逃出这个地方。
但他那种自己在做梦的意识还残留着,他想知道身后到底是什么,才让他会生出这种绝对不能停下来的想法。
脚步在悬崖边停下,正确来说,是被无形的墙壁给挡住。他的身体和额头撞上了透明的墙壁,不疼,他的视野往前是一片黑黝黝的看不到光的黑暗,往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