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被官兵拿长枪挡在两侧,眼巴巴的看着中间的皇家车队。
车队很长,两旁百姓更像两条长龙,挤挤攘攘,遍布在车队经过的街道,一直簇拥到了天塔。
晋帝和皇后扶着太后带头走在前面,妃阶高者跟在其后,接着便是嫡长子,也就是皇太子和太子妃,一众皇子纷纷下车,尾随其后。
祈福排场大,百姓声音也不小。
晋帝寻了个好位置坐下来,正好是可以直视祭坛的位置,这祭坛呈八角形,中央凸起的圆形乃阴阳八卦阵,很大,很气派,能上祭坛做守卫的,也都是天子近臣,否则便只能站在台下。
湛祯陪在晋帝身边,咸笙则暂时在里间换上了拖地长袍,如意在一旁夸他:“公主今日看上去,颇有女帝之相。”
月华忙斥:“别胡说八道。”
咸笙淡淡一笑,心情依然不见好转,外头祭坛上,钦天监还在做前期准备,等吉时到了,再由咸笙上台祈祷。
如意跪下给他整理裙袍,咸笙只能站着,因为怕将衣裳弄皱了。
外头渐渐安静了下来,几个钦天监的臣子上台,准备开始前期法事,咸笙缓缓走过去看。
他站的高,看到台下人山人海,远远的城墙上都站着人,万民齐聚,将祭坛围的密不透风,人山人海,却因为过分的安静而显出一股子庄严肃穆来。
晋帝法律森严,建国不过一百多年,正是民心凝聚之时。而南梁,虽祖业深厚,但梁人安居乐业,创业历史过于久远,几任梁帝又以仁慈著称,导致有些人过着过着,就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好日子是英灵用生命换来的。
一个发展中国家,和一个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的国家,前者必定要比后者更有爆发力。
咸笙心中感慨,听到有人喊:“太子妃上祭——”
他抬步,准备走出,却忽然听人道:“等一下!”
现场过于安静,数万双眼睛纷纷望向场中,咸笙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发觉是清容。
皇后忽然眉头一跳,太后的脸色也陡然变了,晋帝微微一笑,道:“若有事,等祭天完了再说。”
他挥手,清容却蓦然跪下:“陛下!请陛下三思,咸笙到底是南梁长公主,您让他为晋国祈福,他心能诚么?”
晋帝的眼神冷了下去,“她既然已经嫁来大晋,上了族谱,便是我大晋皇妃,你这样说,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臣女不敢!”清容不卑不亢的扣头,道:“但他若真是长公主便也罢了,成了皇太子妃,自然一心向晋……”
“来人!”湛祯大喝:“把她轰下去!祭天大典何等重要,误了吉时谁担当得起?!”
晋帝没动,等于默认了他的话。
立刻有人上前拉住清容,她蓦然抬头看向湛祯,忽然一笑,几近狰狞道:“你怕什么?湛祯,你怕我说出他是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