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御幸一也会拒绝,但他竟应了下来。
清亮但跑调了的歌声飘荡在金黄光线中,好似掀起了河面上的阵阵波纹,菅原美波不知为什么没打断他。
很快到了菅原美波住着的公寓下,就像是一眨眼。她暂且放下了琴,虽然气喘吁吁,心情却没那么沉重了。
御幸一也看了眼公寓楼:“还要背上楼,真不容易啊。加油哦,学校见。”
他说着往前走,过了这个转角,右拐再走一段就能到他家。
菅原美波抬头仰望四楼,想到周一还要把它背回去,顿时不想再动。而且妈妈看到她把琴搬回家练习会说些什么呢?她不想让妈妈伤心。
“御幸君。”她叫了更表尊敬的姓氏,而不是和昨天一样叫名字。
棒球手套随着他静止的脚步停下了摆动,少年回头看来。
“琴,可以放在你家吗?”
御幸一也有些愣,大半是装的:“认识第二天你就向我提出这种要求,我们的关系有到这一步?”
菅原美波没将玩笑话当真,迈步上前:“这实在太重了,要背上楼,我肯定会死掉。”
“你都从社团背回家了。”御幸一也好似有些为难,转身继续往家走:“既然不想背回来,一开始就拒绝啊。”
“……倒也不是不想。”
“什么?意思是说你想背回家,但不想背上四楼?
“嗯。”
“明明背回来的途中爬了上下相当于四层楼的天桥?”
“你非要挑刺?”菅原美波拉紧了琴盒绳:“我说过了。背上四楼,我会死掉。”
“知道了。”御幸一也有些应付似地回应,侧头瞥了她一眼,没再说其他。
走了不到三分钟,到了他家,工厂还没停歇,机械的运作声从门缝里跑了出来。菅原美波站在门口,看御幸一也走了进去,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说话。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菅原美波立刻放平了踩着地面的鞋尖,匆忙点头打招呼。
男人也朝她点了头,像是在笑,但他看上去工作繁忙,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一边和别人说话,一边和儿子交流。
不一会儿御幸一也拖沓着步子出来,低垂着脑袋,神情有些沉重。
“不行吗?”虽说难得求助,菅原美波也即刻调整了心态:“算了,四楼也不是很高。”
其实超高,她感觉自己有可能会滚下来,背上去后也要趴在家门口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