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喝道最后,他都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被酒精灌倒,还是因为不堪重负而晕厥。不过他不在乎这些。
他就像一头野兽。在深夜里独自舔舐着伤口,等阳光漫出地平线之后,他又是那个阴沉凶恶百毒不侵的混蛋。
然而那天,哈利·波特走进了他的房间。在他独自为伤口悲鸣的时候。
有几秒,他似乎认出了面前的是他最痛恨的学生,但更可能的答案是没有。
他感觉到了温暖的湿毛巾在脸上的擦拭。那样温柔的动作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是母亲么?他睁开眼睛,然后看到那双祖母绿的眸子。哈利·波特?不,不可能。他在心底轻笑。不可能是他,不可能。那么,还有谁有那么一双绿眼睛呢?
莉莉……
在那个人转身的时候,他想留住她【更更插花:因为教授觉得面前的是莉莉,所以用她……感觉人称真的好纠结】。他的身体反应远比想象的更迅速。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温暖纤细的人就已经在他怀抱里了。
然后他说了些什么?记不清了。他毫无意识地说着什么,然后听着怀里的人的回答。他只是想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的梦境而已。他害怕今夜也会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那些他所希冀的温暖总会在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消失无踪。
然后,他吻了她……
他并不懂得接吻的技巧,只是按照着本能描绘着她嘴唇的形状。然后她呼唤了他的名字,他趁机探索着更深的密地。
甜蜜,温柔,生涩。美好得就像从他最深的梦想里走出来的一样。原本只是渴求一个吻的安慰,但渐渐地,他想要更多。
直到带着哭腔的声音请求他停下……有那么几秒钟,他感觉那像是哈利·波特的声音,不过醉醺醺的脑子很快推翻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最终,他抱着那个纤细美好的身子躺在床上,安然睡去。
整整一夜,没有战争,没有折磨。梦里偶然会看到一双祖母绿的眼睛,对着他甜美地微笑。
第二天,带着宿醉的头痛醒来的魔药教授看清了怀里的人。
黑色的乱发,纤弱的身材带着少年独有的美丽。
他几乎狼狈地从床上掉下去。
幸而,斯莱特林的自制力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了那么一点作用。
他赶在所有人起床之前熬制了魔药,小心地抹去了那个尚在沉睡的少年身上的痕迹,然后无声无息地把他送回房间。之后,他带着剩下的魔药回到了蜘蛛尾巷。
没有告别——不过他并不是第一次不顾礼节了。顶多是下一次见面被卢修斯讽刺一番而已,反正比口才的话,那个铂金孔雀从自己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
至于哈利·波特醒来之后……他开始觉得烦乱。应该给那个少年一个一忘皆空的不是么?他想起为少年涂抹魔药时看到的场景。白皙的肌肤上那绯色的痕迹,就像是一瓣一瓣的玫瑰。
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些痕迹是自己留下的。三十年来仅有的几次肌肤相亲的经验,在这个方面,他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或者,“不热情”的程度不足以表达他的状况。“冷淡”这个词或许更适合他。
他烦躁地给了镜子一个噤声咒,在镜子惊叫之前。然后,他把剩下的药膏涂抹在嘴唇上。
修长的食指停在胸口。
那是他身上仅有的几枚淡淡的印记之一。小小的,很浅的粉色,就像一朵樱花盛开在苍白的皮肤上。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指滑过了那个地方。
之后,之后就是开学。中间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也许那次炸坩埚的经历除外。
开学典礼上,他不敢朝格兰芬多的长桌多看一眼,可是眼睛第一次违背着他的意愿。
那个黑头发绿眼睛的格兰芬多正傻乎乎地看着等待分院的女学生们。
好吧,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在乎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他心想,然后莫名的有些失落。
典礼结束,他赶在所有人之前离开了礼堂。给斯莱特林新生的训话交给了级长。他只想回到久违的地窖好好睡一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