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下一记孤注,定四海沉浮。
这江山谁主,才不算一场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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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仿造的圣旨,段莫离前后花了五六天的時间才真正完成,与曲姒鸾一同翻看了几遍,确认毫无破绽,笔迹字体也与老皇帝的习惯一模一样,唯独就是缺了一个玉玺之印,没有皇帝的玉玺之印,这圣旨仿造度再高也没有用,不能真正生效?
但难道潜入皇宫偷走皇帝的玉玺吗?这太冒险了,而且也不可能成功?
那有什么方法能够满足他的条件又不冒险的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越到这种時候,段莫离就越懂得冷静沉稳,他在等,在等一个契机,虽然连他也不知道这个契机会在什么時候出现,但是他隐隐觉得,很快了,机会很快就来了?
段莫离已经一连十天没有进去皇宫了,老皇帝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然没派人召他进宫面圣,整个皇宫,不?整座皇城都显得非常的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让人忐忑不安,强烈的大暴风雨快来了,不管是阴郁多時的天气,还是风雨欲来的偌大皇宫?
越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就越能感受到这不安的源头——皇位?
整片天空灰暗阴沉,不時有几道闷雷划破天际,空气中流动着压抑的闷燥,这样的鬼天气已经持续好些天了,这场大暴雨却硬是一直没下出来,这些天来【离王府】倒是一派风平浪静的,就连从前经常回去娘家的曲姒鸾,这次也一直留在王府中,不曾离开?
在底下宫人们的眼中,段莫离与曲姒鸾这夫妻俩的感情似乎忽然突飞猛进,经常见两人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密谈,而前段時间很受宠的小哑巴,现在虽然也还在,但显然四皇子已经对她不敢兴趣了,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冷冽异常,与之前视她如宝的态度,转变得太大了?
正殿中,段莫离与曲姒鸾又坐在了一起,而哑奴也跟在了他们的身旁,听着他们的商讨。
“已经第十天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曲姒鸾有些按耐不住了,特别现在皇宫里头情况变幻莫测,老皇帝又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他们就在这儿干等,实在不妥?
“不?要等。这事急不来,而且有人比我们更急。”段莫离有些心不在焉地眺望外面灰茫茫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好像不在这儿,黑眸不经意瞥了哑奴一眼,更阴郁了?
“是谁?”曲姒鸾本能地反问道,目光也随着段莫离看向了哑奴,现在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孟晓月’不是真的孟晓月??
“父皇和太子。”冷冷地收回了视线,段莫离别过俊美的面庞,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道:“我倒想要看看这父子两人,谁更冷血无情?”
“你确定皇上和太子真的闹翻了?”曲姒鸾不明白段莫离从哪得来的消息,毕竟现在皇宫里头可谓是一片泰平啊,也没见到皇上和太子发生过任何冲突?
不止是闹翻这般简单,现今皇宫的時势局势,段莫离看得非常的清楚透澈,但有些事情他并不打算全部剖白说出来,凡事留有一手,日后必能派上用途。所以段莫离没有真正点明曲姒鸾,也不打算告诉她。
段莫离和曲姒鸾,说到底还是同一类人,除了自己和孟晓月,绝不相信任何人?
这時,一名宫人行色匆匆地跑进了正殿,低头向段莫离禀告:“四皇子,外面二皇子前来拜访。”
小宫人话音刚落,一身朱红锦袍的段非尘便悠悠然地步入正殿,也不等侍卫的通传,坦荡荡地就坐在了段莫离对座,俊雅的脸上扬起善于交际的虚伪笑脸,让人联想到——笑脸虎,三字。真来宫子。
“额……”传话的小宫人有些被吓傻了,他还真从没见过这般不请自来,又这般若无其事的主,简直把这儿当成是他的王府了??
“出去?”冷冷的一声,段莫离挥退了小宫人,深若幽潭的黑眸子望向对座上的段非尘,看着他温润的笑脸,率先提问:“二哥突然来找我,有事吗?”
拜访?哼,开什么玩笑,他和段非尘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彼此?
仿若没看见段莫离探究的眼神一般,段非尘依然故我地笑得风度翩翩,温润迷人,喝了一口茶水,才悠悠道:“不是我有事,是孟晓月有事。”
孟晓月三个字,如同一根带血的毒刺,轻而易举地刺激到在场的两个人?
段莫离与曲姒鸾几乎是同一時间,提出质问:“她有什么事??”
戏谑的目光流转在段莫离和曲姒鸾两人身上,段非尘意味不明地咧嘴轻笑,饶有兴味道:“不愧是同床夫妻,真有默契。”
听得出段非尘的讽刺,但是段莫离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有的没的,全副心魂都投入到‘孟晓月有事’这五个字上面了,忍不住皱住英眉,语气有些急了起来,“月有什么事?你又知道些什么?说啊??”
月在段非尘那里吗?为什么不来找他?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再见她一面,为什么连一面都不肯让他见??
看见段莫离急了双眼的样子,段非尘以为自己会有报复的快感,毕竟他可不怎么喜欢段莫离,但现在很奇怪,他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可言,段莫离的这样子就像五年前他寻找小月的行踪一样,急得心都快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