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琴轻轻笑了一声,“自然是能让你再昏睡几天的迷药。”
君吾怔怔看着楚御琴,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给小鹿喂那样的药,而君鹿则是一脸“果然你就是坏人”地看着楚御琴。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厌恶君鹿,不想让他早早醒来白白占据了君吾的时间,她救了他一命,还让他待在府里没有把他赶出去,已经是她最大的恩德了。
凭什么还要让她对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贱民解释?
容忍至今,不过都是为了君吾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君吾那道恳切的目光存在感也依旧不低,只要落在楚御琴身上,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这么眼巴巴地看一看她,她心中都会不由自主生出无限的不忍心来。
真是该死。
楚御琴握紧了手心,慢条斯理地解释:“大夫说你伤势过重,理应多静养些时日,都怪本殿用在你身上的药材太好了,才让你早醒了那么久,醒了之后又要消耗身子,半点也不利于你的伤势养好。”
末了,她又看着君吾,一脸受伤地道:“你那时心情不佳,我一直不想让你再多加劳心,却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可眼神却是一副你居然这样想我的意思,君吾心头一震,立刻道:“是我错怪殿下了,我错了!”
君鹿睁大眼睛,试问自己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可祈王表情如此认真,他一时也分辨不出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也罢。”楚御琴沉声,宛若痛心地退了两步,皱眉道,“横竖你心里也没我。”
她像是要离开,君吾心口胀得一紧,一时也顾不上小鹿在这儿,不管不顾就抱了上去。
“不是!不是的,我心里有殿下,我心里一直都有殿下的。”君吾一双漂亮的眼眸弯出下垂的弧度,露出十分难过的表情来,“殿下别生气。”
楚御琴缓缓垂眸,瞥了眼君吾紧紧抱着她右臂的手,眸中现出几分及不可见的光彩来,轻声问询:“你不过是哄本殿的话罢了。”
“不是!”君吾用力摇头,“在蒋家宅子里那日,殿下抱我的时候,我就喜欢殿下了,从见到殿下第一面,我便不觉倾心了,殿下每日教我习字的时候,是我每日最喜欢的时候。”
楚御琴努力分辨着君吾的眼神,她的小雀从来都不会对她撒谎的。
“那你后来还对我那么冷淡”楚御琴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着,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中包藏了多少隐忍的抱怨。
她一直都觉得,她明明是对君吾最好的人,为什么什么人都能排到她的前面呢?
什么孙梅香,什么君鹿,她们都能让君吾露出她以前从没见过的神色,唯有在她面前,君吾一直低垂着眉目,一副怯怯的样子。
就因为他小爹的这个身份?他的代入感这么强吗?不过也只是在新婚之夜见了老东西一面罢?就这么舍不下怀王侍夫的身份?
可君吾却道:“因为我觉得自己太过低廉了,不信殿下会喜欢我,也配不上殿下的喜欢。”
他声音微哑、神情难过,像是一根短短的小刺,在楚御琴心尖上扎了一下,将她终年尘封的心扎出一个小口,翻涌出几许热血,
她的眼神在这一瞬柔和下来,抚摸着君吾的脸颊,低声道:“怎么会配不上?你是本殿亲自选中的人,若没有你,本殿这一生都不会喜欢别人的。”
“真的吗?”君吾不可思议地抬眸,没想到自己在殿下眼中能够这样特别。
“当然是真的,否则本殿怎么会独为你做那么多事?杀人也好,救人也罢,这些事,本殿从前从不会管。”楚御琴注视着君吾,给予他肯定的眼神,君吾心口极快地跳了几下,然后埋头扑在了楚御琴怀里。
“看到祈王和王夫感情如此,真是羡煞旁人。”谢氏笑看着两人,跟在一旁的肖平面上也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祈王嘴真甜啊,他嫁过来这么久了,可没听见过他的妻主说一句这样的话。
君吾才知道外面还站着别人,雪白的面上立即掠起一片红霞来,又往楚御琴身后藏了藏。
“是尊夫。”楚御琴低声跟他说,“上次见过的。”
君吾这才探出半张小脸,看见满脸笑意的谢氏,忍着难堪出来见了礼。
谢氏这时拉过肖平的手,对他道:“这是世女夫肖平,与你年岁应该一般大,我带他来陪你说说话,今后也可多加亲近。”
这便是楚御琴将二人带过来的用意,君吾若有了王夫的身份,今后便不可避免要在外面露脸,远的不说,青鸾帝亲自开口让他去宫宴,她都还没有告诉君吾这件事,不用想就知道她这只小雀一定会为此忧心不已。
索性先带肖平来认识认识,肖平已经嫁来两年,官家宴会和宫宴都有经验,可以先教一教君吾提前做准备。
于是,楚御琴便缓缓推了君吾一把,让人上前打个招呼。
上回君吾去了淮阳侯府可谓是两眼一抹黑,都没看清哪个是哪个,自然也不知道肖平已经见过他了,紧张地道:“我叫君吾。”
肖平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亲昵地拉住他一只手,道:“咱们去里面好好说话罢,我瞧你今日这头梳得也太简单了些,我重新给你梳一个。”
楚御琴抬眼,见两颗兄弟草一前一后进了屋,心中也有些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