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w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即便有如祝南星这种平时不怂的人喝了,也能趁着醉意,萌生些平日里理智不允许的念头。脚步虚浮地冲到客房,里面的烛光模模糊糊映照出两个人的影子。一高一矮,一仰一俯,一接一迎。登时祝南星心中的怒气好似火山爆发,再也压抑不住。抬脚哐当踹开房门。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言子卿,你个道貌岸然的大骗子,寡情薄义的负心人!说一套做一套,你配不上做我祝南星的夫君,活该你中热毒疼死,喝药汤苦死,一生一世没有知心人孤单死!”
屋中的时间好像暂停住了一般尴尬。司墨保留着倒茶的动作,抬头看看怒气值爆满的祝南星,吞了吞口水。“那。。。那个夫人您,您喝茶么?”
祝南星伸手拽着司墨的耳朵,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几遍问。“小书童,怎么是你?言子卿那个王八蛋呢?”
司墨往旁边指指。言子卿正歪在一旁的床榻上,一手拄在脑侧一手抵额,有红晕团团绕在脸颊两侧,俊过任何一个娇宠的美娘子。看他时,他仍然闭着眼睛养神儿,但祝南星明显感受到自己胸腔中的愤怒烈火跟遇见千年寒冰似的,温度唰地一下降了下来。果然长得好看,就连吵架都占优势,让人看了之后就不忍心再发火。而且因为两人影子在烛火前互相重叠的关系,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亲密无间的动作,实际可能距离不止两个身位。司墨偷瞄了一眼栀香,栀香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先生他晚饭后就头晕不止,不知道是不是毒伤反复。”
大约大夫与生俱来的敏感,让祝南星听到毒伤两个字一下子酒醒了大半。她接过司墨手里的茶盏,闭着眼睛就泼在了自己脸上。“夫人?!”
“小姐?!”
司墨栀香同时惊讶。祝南星却用袖子草草沾去了脸上的茶水,清凉感使之恢复了理智,就要上前去查看言子卿的脉象情况。栀香本来想要跟着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就被司墨连拉带拽,带离了客房。越走近,祝南星就越能清晰地闻到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在其影响下有些气血翻涌的燥热油然而生。她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不适,翻过言子卿的手腕,三指搭上了他的脉搏。仔细感受间,就觉得其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除了呼吸时略显浮动与分散,完全是一副常脉之象。祝南星正在奇怪,手却被反握在掌心,抬目看去,见言子卿正眉眼含笑地盯着自己。“夫人,一日不见甚是思念。”
祝南星立刻意识到可能被骗了,登时就想抽手离开。不料言子卿没有再给她退开的机会,反而抓得更紧。“放开我,言子卿你就是骗人成性的王八蛋,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祝南星还不忘来时的目的,对这言子卿破口大骂。言子卿听了不怒反笑,口中喃喃说着:“乱发脾气,无理取闹。”
祝南星闻言矢口否认:“明明是你骗我在前,怎么就是我乱发脾气无理取闹了?”
言子卿眼神不知为何带了些迷离,仍然紧紧盯着面前人儿的表现。祝南星被他盯得发毛,眼神躲闪:“怎么没话说了?”
言子卿没有回答她,依然自顾着念叨:“故意逃避我的目光。。。”“你不要再妄想跟谷底一样,试图用甜言蜜语迷惑我,留着去跟祝兰芝那个没脑子的拜金女说去吧。”
祝南星想起两人在一起说笑,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没有留意到,此时男人嘴角弯得更加肆无忌惮。“故意诋毁情敌。。。”祝南星被他说的莫名其妙:“祝兰芝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不会是喝傻了吧。”
他翻身下榻,转而将祝南星困在臂弯与床笫之间。祝南星本想挣扎,可是奈何身上软绵绵的,用不上什么力气。“全中!祝南星,你露馅了。”
言子卿乐得笑出了声。祝南星再一次跟他距离咫尺之间,怀里好像抱了个小兔子似的上蹿下跳。“什么露馅了,我又不是虾饺露什么馅?”
言子卿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侵略性地靠近。“与我共度一生,夫人可想好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祝南星梗着脖子问。“你不是移情别恋上祝兰芝了,连定情信物都给了她,又来问我做什么?”
言子卿早就做好了功课:“扇子是我不小心落下的,那日你被官差带走后我心急如焚,她们与我说一同商量如何解救你,我才来的。”
祝南星轻笑:“那今日也是为了我才同她谈笑风生的?”
“当然。”
言子卿据实相告:“为了故意惹你吃醋,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与别的女人说笑。”
祝南星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你。。。”祝南星瞪眼:“你试探我?!”
言子卿又靠近一点:“你不是也装毁容试探我?”
祝南星下意识摸摸脸,面纱还放在阁楼,来得着急没带出来。“别藏了。。。”言子卿用手抹了一下祝南星脸蛋上的红肿,蹭了一手红色胭脂:“都被茶水冲掉了。”
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祝南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也灼热起来。“你离我远点,这样看着我好不自在。”
祝南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男人眼里多有诱惑力。言子卿低下头,唇齿靠近祝南星耳朵,嗓音温润。“夫人如若再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忍不住要去泡凉水了。”
祝南星进来时就看到屋内有个大个儿的木桶,里面装满了水。正在她不解是做什么用时,言子卿探身从床底捞出一个冒着烟的香炉。里面细如丝线的盘香,烧的只剩下一半不到,那股子香甜的气味儿,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她瞬间警醒:“合意香?”
言子卿微笑:“你那个姐姐还想对月共饮,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如此恪守男德,值不值得夫人奖赏一番?”
祝南星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我穷鬼一个,不如祝家大小姐家财万贯,没有银两赏你。”
言子卿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祝南星没有听清:“什么?”
言子卿低头在佳人朱唇上浅酌一口,而后看着她惊讶娇羞,但并未拒绝的模样笑道。“你不给,那我就自行讨要了。”
说罢用身子压下来,挡住了祝南星眼前摇曳的烛光。耳鬓厮磨间,共赴巫山看云雨翻涌。司墨和栀香在门口并肩而坐。“现在的月亮,才真是圆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