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RqOJ提起蝉衣阁,上次劫囚车时的交锋至今都让祝南星印象深刻。他们的围剿行动过程迅速有序,又不过分张扬,人人下手又狠又准,尤其是那个头戴面具,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看似儒雅有礼,可当真的触碰到其逆鳞时所毕露的杀意,让人如坠冰窟,不寒而栗。“传闻这蝉衣阁神秘得很,阁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江湖人都不曾亲眼见过他,要不是上次有着一样的目标,想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可不容易。”
祝南星抱着手臂说道。莫怀点点头:“基于这点,这次任务你有三个月的时间。”
祝南星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指名道姓是我了?老莫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掺和这么复杂的事嘛?布置的任务不是找东西,就是抓采花贼的。。。”莫怀摸出三根金灿灿的金条放在桌子上,看的祝南星眼睛都直了。“我是不介意把这东西拱手送人的。”
祝南星搓搓手:“别别别别呀,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莫怀却一把按在金条上。“既然知道这趟活不容易,就收收平日里胆大妄为的毛病,有任何消息马上回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横生枝节。”
祝南星很少见莫怀这么郑重其事地叮嘱,知道他是有些介意上次自己擅自将严兵带到半山腰小院去相见的事。“不是老莫你传话让我不要进城的嘛,我总不能带着一个钦犯去住旅店吧。”
莫怀不吃她这一套:“那就能带着钦犯住自己家?而且我什么时候传话不让你进城了。”
祝南星立刻警惕了起来:“每日的行动密令,拆出首字来,就是‘别进城’啊。”
莫怀盯着她:“你一共就去了两天,哪里来的三个字?”
这一说祝南星也有些恍惚,她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我刚到朝凤的那晚,送信儿的口令监说是内部有渗透风险,为了确保安全才再次修改密令确认身份。。。”莫怀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任务交给你了吧。”
“不会吧,暗卫这么机密的地方也有内鬼?老莫你失察啊。”
莫怀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外间匆匆跑进来一名暗卫报告。“报统领,柒玖间严兵掉了。”
掉了是夜卫巫的黑话,全称叫掉链子。指的是犯人所掌握的线索还没有供出来,人就死了的意思。祝南星下意识去摸自己袖子里那个油纸包,心道了一声惋惜。“知道了。”
莫怀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转身若有所思地盯着祝南星看了许久。“蝉衣阁行事诡谲多变,其阁主手段狠辣有玉面阎罗之称,你去摸他们的底细需格外小心。”
说着,莫怀将一枚刻有暗字的令箭,连同自己的腰牌一起交在祝南星手上。“如果中途遇到阻碍,可执此腰佩到治下府衙求助,非到万不得已令箭不可升空,记住了吗?”
祝南星接过两样东西,郑重地点点头。腰牌是担心有官身的内鬼为难于她,令箭则是关键时刻召唤暗卫的保命手段。“放心吧。”
辞别莫怀,祝南星一路上都在琢磨。如果当初“莫进城”的口令不是莫怀传达的会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严兵突然地死在地牢中是意外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那大概率是那个内鬼干的。暗卫作为朝廷最保密的机构有外人渗透,按照祝南星对莫怀的了解,他怕不是早就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哪里会轮得到这个内鬼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手?还有严兵临死前给自己的那个油纸包,现在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他是否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才将这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托付给自己呢?太多的疑问塞进祝南星的脑袋。不过她此时要面临最紧迫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有了上次“遇险”的经历后,说服言子卿同意自己独自出门调查。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回到家门口,就看到司墨正忙着将收拾好的行李搬上一辆马车。“家里有人要出远门吗?”
祝南星疑惑着上前问道。正巧言子卿从大门出来。“朋友大婚寄来了请帖,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一同去凑个热闹?”
祝南星眨眨眼睛:“大婚?什么时候?”
由于时间来到了饭点,两人就来到了天香居,等到饭菜上桌,言子卿才将详细情况告诉祝南星。“所以说是你游学时结交的朋友,为了感谢之前的帮助,寄来了请帖邀请去喝喜酒?”
祝南星也是折腾一天,就早上吃了两口东西,饿得急了,两个腮帮子鼓得跟个仓鼠似的,边嚼边说。言子卿笑她贪吃,可手底下还在不停地投喂。“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你放一放铺子里的工作去外面转一转。”
祝南星正愁没理由出门,当然一百个乐意。“好是好,不过。。。”她抹抹油光发亮的嘴。“这个所谓的朋友不会是个女人吧。”
言子卿夹菜的手一顿,还真叫她说中了。邀请之人正是两人大婚当天,言子卿还去见了一面的万江城城主之女,曲素瑶。祝南星从上到下打量了他许久,颇有些醋意地说。“先生风流倜傥又博学多识,游学之际怕就是不少红颜佳人心中的如意郎君吧。”
言子卿定睛看她:“那请问一下这位红颜,在下这郎君做的可还让人如意?”
祝南星听出他话里有话,暗骂了句:流氓。言子卿不再逗她,盛起一碗羹汤递给祝南星。“江湖儿女大多性情直爽,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我这种人有风流债的?”
祝南星眼睛一亮:“你还有江湖上的朋友?”
言子卿抬头:“这个世道除去庙堂,可不就是江湖么。”
祝南星觉得这个机会正好,想要了解江湖事,自然要投身江湖中。她看看言子卿,装作毫无目的地问道:“那你知道蝉衣阁么?”
一句话差点让旁边续茶的司墨将壶掉在地上。言子卿挑眉看她:“夫人也知道蝉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