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山的房门没锁,敞开的木门在摇摆的风中轻轻晃荡,嘎吱作响间有点悠长的感觉,也有点二胡似的悲凉。
他盘坐在地上,没见有什么损伤,也没有什么情绪的外露。
此时的他就像一截树桩,树干被锯断、树枝变干枯、树叶已腐朽的孤独木桩,除了老迈和无力,他什么也没有。
甚至就连目光都是空洞且泛泛的,他怔怔的盯着空荡荡的墙壁,他愣愣的看着原本挂着大字的墙壁,不一言。
吴君佐拍拍蔡君和的肩膀让他先回去。
蔡君和抹抹眼角,乖巧的点头离开了。
吴君佐慢慢的走了进去,紧挨着吴青山坐了下来,陪着他一起看着那面白晃晃的墙。
“没有了啊,什么都没有了!”吴青山突然叹道。
“会回来的,”吴君佐答道。
“回来的也不像以前了,现在这世道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啊,昨天晚上下了雪,你看,今天就没有了!”吴青山道。
“天阳融尽千层雪,虽是新景不如昨?您还记得?”吴君佐笑道。
“记得,当然记得!这是你以前写的嘛,小小年纪伤春悲秋为赋新词强说愁,我还当你心态老迈,现在才知道,你比我个老家伙看的可远多了,开多了!”
吴君佐连忙摇头,“怎么会,不如昨说的是雪景,您可别乱想。”
“都一样!”吴青山苦笑了一下,抬手搭在了身边的长凳上,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吴君佐探出手来,将他搀扶、站定。
这一次,吴青山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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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润之先生的真迹啊,你们看这字,豪放、磅礴、大气、流畅!尤其是这私章,大宝贝啊!回去送给老头子,他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又能跟他讹上一笔了。”
奔驰威霆的后座上,袁志喜滋滋的翻看着这张大红纸,虽然裂成了两份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此刻的心情。
那几个壮汉面无表情的围着他坐着,没有附和也没有贬低,只是端正着,沉默着。
袁志嘴角一撇,嘟囔道:“一帮大老粗!”
“上头指示我们十五时四十分准时到机场接到那位,现在过去的话,应该是正好!”
一个壮汉瞄了一眼时间,语气铿锵的道。
“好好好,你们这些兵哥哥都守时守节,去吧去吧,机场,走着!”
袁志不爽的道,招呼司机往机场的方向开。
“谢谢!”报时的壮汉道了一声谢,也不知是谢袁志还是司机。
而后,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袁志不怎么受得了这种氛围,旋即嚷道:“闷死了闷死了,老宋,把天窗打开!”
司机应了一声,稍稍减缓了一些车,点开了车顶天窗。
天还冷,呼啸的北风架势凶恶的撞了进来。
袁志正在窗下,冻的当即就是一哆嗦。
但眼看着那几个兵在森冷中越英挺的样子,关窗的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