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一抹残月堪堪挂在天边。
慕尚言站在了椒房殿殿口,他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一脸谨慎的打量着自己的白策。两人对视半晌,慕尚言挑了挑眉,即便淡淡移开了视线屈膝跪在了殿口。
前来请安的侍君们远远瞧见殿口跪着的身影皆是一怔,脚下的步伐也下意识放慢了许多。
“瞧见了吗?”
“你是说殿口跪着的人吗?”
“你觉不觉得,那人长得有些像三皇子?”
刘书庭本还没有睡醒,混在人群里拖着沉重的步子打哈欠。
本想着听旁的侍君聊天来醒神,哪知一抬眼就瞧见那跪在地上的身影微微一晃,似是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声。
刘书庭目光一顿,想开口提醒一下身旁仍在泛泛而谈的侍君,“别说。。。。。。”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跪着的慕尚言就缓缓回了头。
那白皙的面上本是面无表情,在望向朝椒房殿走来的侍君们时,他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偏偏此时天还只是蒙蒙亮,压抑的墨色浸染着云烟,那黯淡微弱的光撒在慕尚言那张精致俊朗的面庞上,好端端的笑容瞧上去竟显得有些渗人。
方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侍君们顿时便噤了声。
而刘书庭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寒颤。
见刘书庭愣神,欧阳文桦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慕尚言。两人目光短暂的对视了几秒,欧阳文桦下意识便皱了皱眉。
侍君们皆是极为默契的闭唇不语,一个个装作看不见慕尚言般抬腿跨过了椒房殿的门槛。直到踏入了正殿,回头见白策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侍君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三皇子瞧着在对他们笑,眼底却恍若如刀般在凌迟着他们。
太可怕了。
饶是是内心再多言语,如今站在了君后的殿中,他们也不敢再议论此事。
“参见君后。”
规规矩矩的行过了礼,心思各异的一群人便抬眸望向了凤椅上面带浅笑的君后。
见白沐臣微微颔首,侍君们也不敢发愣,连忙按照位分高低站成了两行。
祁舒鹤与封沉寒是枫妄卿特批不必早起请安的,眼下除去二人,位分最高的便是贵臣欧阳文桦。
为首的欧阳文桦垂着眼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而旁的侍君脸色瞧上去也都不大好。
白沐臣略略扫了一眼底下的侍君,那双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困惑,他轻叹了一口气,即便温声道:“本君瞧着你们好似不大精神,可是哪宫出了事?”
语落三秒,底下依旧鸦雀无声。
最后其中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幅度极小的推搡之间,这才有一侍君小心翼翼的微微上前了一步。
他略显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神色带着些试探,“启禀君后,后宫近日无事发生,只是微臣们实在好奇三皇子怎会一早就跪在椒房殿殿口?”
白沐臣沉吟片刻,面色依旧不改。
“三皇子?”
他轻笑一声,垂眼轻轻抿了一口茶,“三皇子无视宫规,禁足期间仍夜访予鹤殿,陛下便罚他早晨在椒房殿殿口跪满两个时辰才可用早膳。”
他说话较为巧妙,用的是“夜访”一词,而并非“擅闯”。
只是慕尚言一个被废了身份的皇子怎能与位分仅次于君后的皇贵君交好。
侍君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却不敢再开口问慕尚言的事。
“诸位可用过早膳了?”
白沐臣轻笑着开口转开了话题,“皇贵君身子如今渐好,陛下便允后宫布宴来庆祝此事。”
他话音一顿,唇角的梨涡浅浅荡漾在白皙俊郎的面颊上,“不过是小宴,你们也不必拘谨,好好收拾一番前往御花园,给皇贵君一个好印象,也不枉陛下费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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