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礼。”淮宁低低唤他一声,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哽咽。
“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朕更像王兄。”
颜礼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这是他第一次在淮宁眼中看到绝不该出现的情绪。
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望着他的一双美目泪眼朦胧,只剩祈求与讨好。
他从未想过,淮宁会用这样病态又低声下气甚至贬低自己的方式来渴求他哪怕片刻的陪伴。
在他心中,淮宁绝不该是这样的,也绝不能是这样的。
“他是他,你是你。就算是亲兄弟,就算你二人生了一副一摸一样的皮囊,也绝不会成为一个人。”
颜礼的声音有些干哑,可一字一句都像是对淮宁的宣判,让他的心猛烈抽动不止。
“我也绝不会生出寻一人做他的替代这般荒谬至极的想法。”
颜礼到底没有把“淮宁也是独一无二”的这句话说出口。可他换了一种说法,在淮宁听来便是另一种意思。
哪怕只是替身,他也不配。
淮宁眼睛猛然一闭复又缓缓睁开,神色痛苦。
他怔怔凝视颜礼半晌,才勉强自己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来。
“朕绝不会奢望你的半分情意半点爱意,只求你还愿意…在朕身边。哪怕七日,哪怕…哪怕三日。好不好?”
颜礼不曾动容,可余光瞥见淮宁时还是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淮宁病态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还有几行泪印难掩。那双平日里勾人的眼睛肿得厉害,整个肩膀都在抽搐,可见隐忍克制得很厉害。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只剩极大的委屈,像只受了伤的小猫想要博得一点同情。
可颜礼只低声轻叹一口气,耐着性子安抚道:“你身体不好,不能这般激动。”
淮宁眼睫抖动起来,他不曾想过还能再从颜礼口中听到对他关心的话语。
“都是朕不好,是朕愧对王兄,不是你,不是你…”
淮宁急忙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生怕颜礼会无端生出他负于王兄的罪恶感。
语毕淮宁就有些喘息困难,一手抚住胸口,窒息感渐渐席卷过他浑身上下。
见他难受颜礼终是难能坐视不管,终于妥协把淮宁搂在怀中。
“是朕的错…”
淮宁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却等不来颜礼哪怕的一个字的回应。
怀中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他说着相同的话,颜礼却只是固执的把他搂在怀里,任凭淮宁望着自己的眼睛有多可怜他也没有回答。
淮宁清楚的感觉到颜礼熟悉的体温和二人紧紧相贴的肌肤时,只觉得物是人非,让人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