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身体被将养的好了很多,这一切应是不全都是叶之砚的功劳,眼前这个人想来更是功不可没。
颜礼似乎正在一点点淡漠出淮宁的生活。可他却只能安于现状难以去改变。
淮宁按住柳昭旻的手,眉眼柔和,示意他可以不必再按。
“昭旻德才兼备,在一众后起之秀里出类拔萃,日后他会接替国师一职。毕竟颜使臣身份尊贵,朕无福消受,也受用不起。”
闻言颜礼的眼神骤然变得阴狠,但他却将自己极度的愤怒收敛的极好。
每走向二人一步,大殿内的气压就瞬问再低沉几分。
他走到淮宁身旁,连看都没看柳昭旻一眼,只微微侧头勾唇一笑,昂着下颚一把揪住柳昭旻方才被淮宁整理好的衣襟。
颜礼额角和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鼓起来,就算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铺天盖地,他面上也依旧沉稳自持。
颜礼凑近淮宁几分,手上力度也大了几分。
半晌颜礼冷冷一笑,终于侧头漠视柳昭旻:“他敢接替我,我就敢要他的命。”
眼看颜礼揪着柳昭旻衣襟的手越来越紧,淮宁伸手拉住他小臂,怒容满面道:“放手。”
淮宁这般护他倒是更让颜礼来了兴致,他蓦地一松手,疾言厉色凝着柳昭旻:“滚。”
柳昭旻正要开口,淮宁却按住他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行退下。
大殿只剩君臣二人。
遥想从前殿内只剩他二人时是何等亲密无间的旖旎光景,如今却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淮宁侧头不愿多看颜礼一眼,却被他猛的抬手钳制住下颚,让自己不得不正视颜礼。
“陛下大抵从前只听闻西域二王子战功赫赫,想来并不曾听闻他杀伐果断心狠手辣。”颜礼松了几分手上的力度,笑道:“毕竟阿景又怎会跟你说这些呢?”
“朕若执意要他接替国师之位呢?”
颜礼几乎感觉到一种冲顶的愤怒盘旋在脑海之中,可他面上却笑容依旧:“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定说到做到。”
“你这个疯子。”
淮宁声音略带嘶哑。心中悲痛难以言喻,又无法宣泄。只觉得有石轮缓慢地碾压着他的心脏,直到他鲜血淋漓疼痛不堪也不罢休。
明明不爱他,却也不肯放过他。
“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颜礼依旧抬着淮宁的下颚,四目相对间,他笑的轻狂又肆意:“是我从前对你太好了,好到我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可你那么像他,我如何能自控不去靠近你?”
说这句话时颜礼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仿佛是在呢喃的质问自己,又像是对淮宁诉说着他心底的答案。
可这句话也一字不落的飘进淮宁的耳朵,他只感觉眼前人松手起身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