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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其站在颜礼身侧,只听他轻不可闻的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连见都不愿见我。”
勒其不知道颜礼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与自己听,可眼见颜礼如此难受他却不知作何安慰。
情感之事他一向木讷呆板,是自从遇见了叶之砚开始,这颗死板的心才开始逐渐复苏。
他明白,他这颗心为叶之砚而跳动。但他也明白,现下颜礼为淮宁所有的心跳,是否已经为时已晚并不可知。
颜礼只得默默忍受着不断煎熬的滋味,心底深处的苦涩感渗透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无论他多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眼角仍然隐着难言的忧愁余韵,早已在他心底最深处镌刻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颜礼忍过这一阵心酸,默默回身继而迈向寝殿。
冬寒气冷,不远处梅树不知是哪一枝头上积雪落下,发出声清脆的折断声来。
和安跪地为淮宁整理好裤腿褶皱,和他一起踏出了正殿大门。
淮宁一手握着手杖,一侧被和安稳稳扶住。可刚出殿门他就被偏殿中燃烧未熄的炭盆吸引了视线。
他微微动了动手肘和安立马会意,扶他走进了偏殿。
淮宁扫过那盆炭火,偏头看向和安:“方才有人来过?”
和安被淮宁这么一问登时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回话:“是国师在此…等了整夜。”
此话一出淮宁眉目一拧,面上顿时生出几分严厉:“昨夜你是如何回禀朕的?”
他的嗓音都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苦涩,仿佛忽然又想起从前的时光,那些记忆中的伤痛一直禁绕在他的心间,从来都不肯放过他,从来都不肯善罢甘休。
“是奴才不好,还请陛下恕罪。”
和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在淮宁跟前认错。
“你何时也学了这般花言巧语来哄朕骗朕?”
淮宁眼底带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多时他就微微曲了下膝盖虚扶了一下和安示意他起身。
他到底还是不忍苛责和安的。
和安起身后赶紧站回原处扶好淮宁,却见淮宁微微一愣,抬手拿过身旁桌上那包点心。
牛皮纸袋上写着“点斋坊”,他再熟悉不过的包装却忽然恍了他的眼。
和安眼见淮宁望着手中这包点心就没再移开视线,颇有眼力见的扶淮宁走到一旁太师椅上坐下。
手中沉甸甸的点心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淮宁昨夜颜礼彻底不归的等候。
光是想一想晨时那人离去的落寞背影就能在淮宁心里开拓出一片荒凉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