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动作没停,为淮宁整理好腰间的荷包,在站起身前还是开了口。
“其实您也不必如此勉强自己。”
淮宁闻言只是低下头望着和安勾唇一笑,将他所说所言所担心的事全然置身事外一般,看不出他有半点在意。
“那几个北疆使团用女人来试探,本就是听到了外界所言断定朕不近女色有龙阳之好。”淮宁眉眼一挑,每每谈及此事他总是难以自控的想到颜礼。
他宁愿…想到的是旁人。哪怕是柳昭旻,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是身份卑微的奴役,也好过那个他本就不该奢望,不该爱的人。
可事实面前他总是无法逃避。
淮宁强迫自己把这个念头逼出自己的脑海,转而看着为他整理好华服和裤腿缓缓起身的和安。
“既然他们送礼,朕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从前这些繁琐又叫人厌烦之事淮宁从来不必亲自去体会。是王兄将他护的太好了。现在他不得已坐上这高位,却处处都是身不由己。
他的意愿,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撷芳殿内蜡烛排排,轻纱薄幔随风摇曳生姿,颇有一番风情韵味。
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飘摇。
淮宁靠坐在软椅上,一手撑着太阳穴。着一身月牙白锦袍,冰蓝色对襟窄袖衬的他整个人越发清雅高贵。绣着腾云祥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从前淮宁穿着打扮不喜这般亮色,可每每一穿都是惊艳四座。
第一百三十二章预料
他身形一如既往的清瘦,容颜如画,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现在淮宁那双好看的眼睛上蒙着一片丝绸缎的柔软白布,夜风卷起一旁的纱帘,三个男人围绕在淮宁身边,有说有笑的同时还时不时会动手动脚。
从前淮宁厌恶这些,他自小体弱多病,性子也就阴郁些。若不是淮景想着法子总是逗他让他心情好些,指不定现在的他只会是孤僻又怪异的性子。
从小到大那么些年,能够近身伺侯的也不过只有和安与沈归二人。
底下人明里都说陛下是用惯了他二人罢了,其实人人都心知肚明,圣上不喜旁人近身与他接触。
眼下那四个男人胆子颇大,可淮宁面上却看不出半分不悦之情。
“陛下快猜一猜,小人是谁?”
“陛下先猜小人才是,你二人这是要硬将别人挤开了。”
三个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风吃醋,淮宁只是轻笑:“别急。长夜漫漫,朕一个个来猜便是。”
他当然知道这份回礼到底意味着什么。明面上谁人都不会戳破,不过就是礼尚往来罢了。可明摆着这是北疆使团寻不到一个理由能够在他国之地久待,这是要安插一个让淮宁无法拒绝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