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日他与颜礼共赏星河时那人十分笃定的说要带他去西域看更加纯粹与闪亮的北斗星河,他只记得那个人对他说这句话和承诺时的模样,从那之后便是淮宁自己难以自控的希冀与憧憬。
可惜他此生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亲自去看一看那时他最想亲眼一观的星河,而那个人也许日后也会同别人观赏。
想到这里,淮宁胸腔某处迸发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还是觉得痛楚难耐。
彼时天空幕布越发深沉,星空也越来越明亮。
海上的温度总是多变,叫人捉摸不透,有时骤降,有时又热的难耐。
颜礼在船舱中只觉太过闷热,本是一心只想躲个凉快到甲板上透透气,可他刚过拐角却蓦地停下了脚步。
甲板另一边的尽头,他望见淮宁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的心跳都狠狠漏跳一拍。
淮宁身边空无一人,并无和安沈归或是其他人陪同。
颜礼下意识打量四周,确认也没有柳昭旻的身影时竟然狠狠松了口气。
他被自己这个下意识的举动逗笑,有些无奈的扯起嘴角,眼睛却从始至终都不舍得从淮宁身上离开片刻。
他当然无比贪恋现下不可多得的此情此景。平日里便是明目张胆的凝视淮宁都是不可求,此刻他当然贪婪的让自己的视线定格不肯离开。
二人之间相隔不远,好在淮宁也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然他如何能够有这样默默看着淮宁的时候呢?
忽而一阵夜风呼呼吹过,吹动船帆,也吹起淮宁单薄的华服。
淮宁直挺的背脊忽而一弯,以手掩唇咳嗽了几声。
他穿的本就单薄,海上气温多变,夜晚时很快便会气温骤降。
颜礼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朝前迈了一步,边迈步边伸手去解自己的披风。
自己肩膀的披风刚被解下来搭在小臂上,他尚未朝前继续迈步就忽而愣在原地没了动作。
柳昭旻从淮宁身后走近,自然而然拿过手上的披风就小心翼翼罩在淮宁身上为他系好。
淮宁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披风微微一愣,一手五指抚上,这一瞬他竟觉生出几分恍惚来。
披风上没有他最为熟悉的气息,为没有独属于那个人身上最炽热的余温。
他分明体寒又体弱,可很多时候总是不愿多为自己添件衣服。
那人总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分明那人体热,一向就算穿的比寻常人少些也不会染了风寒,甚至于本就习惯了穿些偏薄的衣裳。
可后来淮宁只记得,那人总会在自己身上多加一件外衫或是系上披风,每每夜晚寒凉风大时就毫不犹豫脱下转而罩在淮宁身上。
分明是同样的动作和大同小异的披风,可就是与那个人的温度不同。
披上这披风后似乎抵挡住了大半的海风,身体也渐渐就变得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