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朕登基时这江山摇摇欲坠,身边豺狼虎豹人人各怀鬼胎盯紧这王位只等朕跌落高堂的那一天。”
说起从前这些往事淮宁早就已经释怀,而从前他独自守护这一切时到底有多艰难这其中心酸也只有自己尽数品尝。
“朕自然知道朕身边唯有寥寥几人是真心。除了和安与沈归,便也只有一个你。”
从前淮宁守护这大淮的来之不易他三人都看在眼里,自小的情谊就算不是君臣之别,他们自然也都是心疼无奈的。
可如今淮宁谈及这些事时平静的仿佛毫无波澜的水面,反倒因为太过云淡风轻而惹了叶之砚一阵心酸。
“陛下本就是一个极好的人,您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所有一切美好之物。”
叶之砚不自觉提高了音调,甚至说这话时掩去了方才面上的酸涩,反倒是透露着一股子义正严辞的意味。
可这话当真是让淮宁在此时此刻心中越发难言。
他瞳孔略微放大,面上稍露错愕。一瞬间有些讷讷。面上的呆滞自然不会撒谎,显然是这话引了淮宁无尽的深思。
若他当真是一个极好的人,若他…当真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
可是一切大抵都难能如叶之砚所言,不然那个时候…他为何难能与他心中那人相配呢?
也许那本也就是他不该爱的人。
叶之砚叫淮宁失神还以为是自己言行有事,反复回忆着刚才所说的话,就算谈不上万无一失,大抵也是不会惹的淮宁厌烦的才是。
“是臣多言。”叶之砚低声开口,“可臣只是想让陛下知道您的好罢了,仅此而已。”
他露齿一笑,发自肺腑的神情直直笑进了淮宁心里。在这一刻,至少他当真是温暖了淮宁半刻的。
从前淮宁敏感,又总是觉得自己不好,每每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他这个人本身。
原来他在旁人眼中,竟也能称作是美好的存在。
淮宁忽而轻轻一笑,他只是恍惚间想起,那个人也曾经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也许时至今日,他才能彻彻底底的与从前敏感的自己释怀。
“朕只当你今夜是为朕排忧解难了。”
淮宁说这话时抬眼望向叶之砚,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笑的弯出一个极温柔的弧度,长睫微微翕动,看的叶之砚一时愣神,甚至都有些羞涩又不自然的咬了咬下唇。
叶之砚咬着下唇挠了挠额头,面上脸颊两侧不知是何时跑出来两团小小的红晕。
他今日倒是话多了些,可说到底也不过是真情流露把自己的心里话对淮宁和盘托出而已。
可不想反倒还反过来被淮宁宽慰,更是三言两语就惹了他一阵羞涩难当。
“好了,不必多言。朕明白你的心思。”
见自己惹了叶之砚长久的沉默,终究还是淮宁笑着开口为他解围。
“那…您早些休息吧。”
叶之砚窥见淮宁面上有些强撑之下都隐藏不住的倦容,话说间就起身行了礼。
他直起身子时见淮宁的视线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反而是深思飘渺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