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砚总是嘱咐你的身体不宜大悲大喜。”说罢颜礼就重新抱着淮宁平躺下来,轻轻在淮宁额前烙下一吻:“乖,乖…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安心睡吧。”
似乎是害怕淮宁依旧心存顾虑,颜礼又加上一句:“哪里都不去。”
淮宁眼底似有水汽氤氲,他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有些难以启齿。
很快淮宁白皙的肌肤就泛起绯红来,宛若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方才鼓起勇气开口:“抱我。”
闻言颜礼先是一愣,而后展颜一笑。
他一手从淮宁颈下穿过,一手从上汇合,紧紧把淮宁禁锢在自己怀里。
为叫淮宁安心亲吻他发顶时颜礼用了些力气,想要让淮宁知晓自己就在这里。
“睡吧。”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落入淮宁耳中后,他终于肯阖眼安睡入梦。
颜礼从不知晓那个有关于将他强行留在淮宁身边的苗疆蛊术,但他清晰的明白也真切的感受到,淮宁一心一意想要他能为他而留的奢望。
颜礼回神时眸中有氤氲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而在他的身旁没有淮宁的身影。唯独只有自己形单影只一人。
手中的宣纸随风飘动,他复又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上头的两个名字,险些让这宣纸被风吹走。
与庙内住持打过照面后众人打道回府,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吱呀声此起彼伏。可心境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各不相同。
淮宁依旧抵靠在车壁上不曾睁眼,他脑海中满是谢翊的清秀面容。
即使在心底自己仿佛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可他还想要飞蛾扑火一般亲眼看一看颜礼所写下的那一张宣纸。
淮宁用力攥着手中的宣纸,牙齿紧紧咬着。他几乎快要忍受不住哽咽在喉的颤抖。整个心脏沁出阵阵抽痛,一手轻轻覆在面上将自己全然伪装起来,遮蔽住半张脸,因太过用力而导致骨节绞得泛白。
等淮宁捱过这一阵痛苦之后,马车也已经稳稳停在了下榻的酒楼之外。
方才沈归轻而易举便觉察到了淮宁异样的情绪,只说是圣上吩咐,先行一步支开了柳昭旻和颜礼。其他亲卫都候在数米开外,独自一人去请淮宁下车。
车帘被掀开的瞬间淮宁也缓缓睁开了双眼,沈归垂眸一眼便望见了车厢里被撕碎散落在地的纸屑。
他不动声色的躬身把这些纸片都捡起来放在自己华服的衣袖中,而后才伸手扶着淮宁下了马车。
庭园是通向后院的必经之路,虽然相隔甚远,但淮宁不仅一眼就望见园中那抹修长的身影,甚至只一眼就认出这少年是谢翊。
手杖触地的声音并不算大,直到淮宁和沈归以及身后的跟随的一众亲卫走到谢翊身后他方才发觉。
“陛下。”
谢翊先是一惊,而后面上带出星星点点的喜悦之色,把手中的扫帚搁在一旁便要跪地行叩拜大礼。
淮宁先他一步伸手虚虚扶了一把谢翊示意他不必多礼,转而望着旁边的扫帚又将目光移到面前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