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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之时,一眼可观又高耸入云的灯楼早已搭建好,长达数十里的长街灯楼高达数丈。千万盏的花灯闪烁照耀,宛若银河倾倒在这人间大地,灼灼光辉耀眼夺目。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街宽路长,满街都是店铺,人潮如流水,道路被拥挤得水泄不通。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直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处处人头攒动,热闹喧哗。
灯楼中最高层的厢房能将城中最为繁华的夜景一览无余,是登高望远的最佳视角。
今日为水乡庆节,此时虽然还未到上灯放夜的时辰。但江南居民扶老携幼,人人都想赶早上街头,博一个好彩头。
从高处往下看,肉眼可见的街道上是一派升平热闹的景象。耍绳子的西域艺人在唱唱跳跳,贩卖各式各样商品的小贩行走其间,各处食肆也纷纷出摊卖起一众江南美食。
柳昭旻掀开珠帘,果然一眼便望见了坐在窗边的淮宁。
淮宁今日一身石青锦袍,依旧清俊雅致,风采佳绝。只是那眉目间颇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愈发衬出了翩翩贵公子的的威严贵气。
柳昭旻笑着走近,把手里的瓷碗放在一旁,这才一掀自己的衣摆半蹲在淮宁身前。
淮宁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懒散的搭着扶手。面上那双桃花眼格外吸引人的目光,明明一脸淡然,偏生那双眼睛分在勾人。
尽管柳昭旻在自己面前,淮宁也不曾转头,依旧望着窗外出神,似有心事。
可柳昭旻早已见怪不怪,他笑着覆上淮宁搭在膝上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温热都传给淮宁微凉的五指:“手有些凉。”
淮宁嗯声应过,毫不在意的将手抽出:“稍后添件披风就是。”
他一向体温就偏低,总归是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这些事柳昭旻分明知道,可总是执着于打破惯例罢了。淮宁懒得多言,柳昭旻也不会在这些事上强求。
“说是节庆同乐,陛下却只是换了个地方与臣下议事罢了。”
“职责所在,本也是情理之中。”至此,淮宁才侧头淡淡凝了柳昭旻片刻。
“今日早些时候都未有机会能去长街逛逛,反倒坐了整日。”话说间柳昭旻一手轻轻抚上淮宁腰间一侧,顿了顿又道:“腰酸不酸?”
闻言淮宁略微拧眉,柳昭旻修长的五指惹了他腰间一阵酥麻,反倒让他有些坐不住。
他双手扶住扶手坐直了身体,也不着痕迹的让自己的腰间与柳昭旻隔开些距离。
“你适才出去送客时沈归扶朕在院中走了几步,现下并无不适。”
柳昭旻目不转睛凝着淮宁,闻言眉眼一挑,点头应过后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去抬方才端进来的瓷碗。
他再次俯下身去,语气越发轻缓的哄着淮宁:“陛下近几日来胃口不佳,又沾不得油腻辛辣。这道什锦鱼羹以鸡汤作底,现拆新鲜打捞出水的鱼肉制作为糜。又用沸汤焯过,与以提鲜辅料同煮制成。”
柳昭旻笑着舀起一勺,吹的微凉恰好能入口时送到淮宁唇边:“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