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任由沈归扶着自己坐到中堂的太师椅上坐下:“叫昭旻前去面见他们就是。”
“您的意思是…”
沈归眼见淮宁打开了面前折迭起来的奏折文书,便颇有眼力劲儿的在一旁为其研墨。
“没有旁的压力,也没有威逼利诱,若是他们的说辞与之前如出一辙,那才算是真正有了几分可信度。”淮宁复又开口道。
“属下明白了。”
眼看砚台里上好的墨色逐渐渲染了每一处,沈归这才颔首退出了厢房。
走到门边是正好看见叶之砚端着木盘,沈归都无需凑近闻,只是鼻尖有淡淡的味道略过,便明白这是叶之砚来送平日里淮宁调养身体的汤药了。
“叶太医进去吧,陛下在里头。”
叶之砚笑着应过,二人打过照面后就进了厢房。
“陛下,该服药了。”
叶之砚端下药碗,淮宁正好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望过来,正好与之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眼见叶之砚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淮宁只淡淡开口:“有话要说?”
“臣没把陛下平日里入药的花蜜带来,想来这汤药格外苦些。”
“无妨。”
淮宁话虽如此,可更多的却是为了宽慰叶之砚。
他拿着汤匙搅拌汤药的手久久不停,应过后就是半天都不肯喝。
且不说他当真是格外怕苦的,自从颜礼第一次用花蜜为他入药,从此以后便都是那么服用的。淮宁也都习惯了。这下蓦地没了花蜜入药,还真是有些难以下咽。
可思来想去一会儿要是凉了,再去热过一道后更是会添苦几分。淮宁只好端起药碗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叶之砚望着淮宁细瘦的手腕和滚动的喉结,不禁蹙起眉头,再抬头就望见和安端着几盘点心走了进来。
而淮宁方才放下碗,和安就颇为体贴的拿出方巾来为淮宁擦了擦唇角。
淮宁皱着好看的眉眼,目光忽而被一旁的点心吸引。
“陇州怎的还有这樱桃毕罗?”
叶之砚笑而不语,和安与之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应声道:“这是从京城带来的。”
“国师亲手做的。”和安笑着补充道。
闻言淮宁眨了眨眼,他走的突然,这人头天晚上把他哄睡着后竟还偷摸出去亲手做了点心,又吩咐和安悄悄带到陇州。
淮宁伸手捻起一块放到口中细细品尝,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比他上次做的那荷花酥味道好多了。”
这话一出惹得叶之砚与和安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毕竟上次出自国师之手的那一大盘荷花酥,他们可都是领教过味道的。简直是吃的人叫苦不迭,又不敢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