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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礼心中已经猜测出来了个大概,干脆就给他这个机会不必拐弯抹角。
柳昭旻算不上是笑面虎,不过确实是先礼后兵。
他对着颜礼比了个“请”的手势,转而就大步走进了偏殿之中。
而当颜礼刚刚走进站定时,他就正视颜礼,漠然道:“陛下变成这样,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若非是因为你,他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柳昭旻面目狰狞的对着颜礼低声嘶吼,显然是情绪有些失控却又要顾忌外头是否有人会听到他们争执的声响。
“事已至此,难道你与我争执不休,他就能恢复如初吗?”
颜礼眉目微拧,却依旧在克制着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陛下出事前,既然他心中仍然放不下你,那我绝不会插足你二人之间的种种。”柳昭旻上前一步,冷冷凝着颜礼:“但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对陛下而言,不妨重新开始。”
语毕,他就直直略过颜礼走到门边,一手扶上门框,手背上爆出青筋。
“他若依旧对你一往情深,我心甘情愿为你作陪。但若他对你不再有情,这一次,我绝不会将他拱手相让。”
说完这话,柳昭旻就大步流星跨出了偏殿,独留颜礼落寞站在原地。
柳昭旻所言不假。
从前淮宁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也都毫无保留的双手奉上。
是他一次又一次让淮宁对自己大失所望,是他日复一日让淮宁伤怀独尝痛楚。也是他,在淮宁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留他孤身一人。
现在的他与柳昭旻相比,是不是毫无胜算。
他是不是应该放手,让淮宁…去寻一个真正爱的人相伴余生。
颜礼有些烦躁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说得轻巧,但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但颜礼也无法反驳柳昭旻所言的一字一句。
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么会把淮宁逼到这般田地?
还有那道立柳昭旻为新帝登基后的宰相的圣旨,以及被淮宁秘密立为储君的那个少年淮骁。
他放出身死的消息,骗过了所有人,也隐瞒了所有人,包括他口口声声最爱的淮宁。
自淮宁听到这个噩耗,便着手准备好一切,一心想要殉他。
若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放手,那他理应为了淮宁做到这一步才是。
可颜礼却突然发觉自己实在太过自私。
他做不到,也根本舍不下分毫。
叶之砚轻手轻脚的从养心殿走出来时,和沈归和安打过照面,抬头就望见了倚靠在不远处的圆柱上的勒其。
他颔首同二人告别,转而就朝着勒其走去。
“陛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