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许浣玉的心情,一如现在听他复述这件事的贺笙,心痛得太剧烈反而有点麻木了。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那是——”
“不重要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比起来把我关在地下室,几句难听的话算你对我网开一面了,贺总。”
许浣玉打断他的道歉忏悔,痛快地将两个箱子上锁拖到地上,对着门口的贺笙微笑着说了句借过。
又是那种大难临头的不安感,贺笙凌厉的眼眸中渐渐浮现了令人不可置信的悲哀情绪,高大的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甚至一只手握上了拉杆箱的手柄。
许浣玉不解地皱眉,刚要开口就被贺笙突然又剧烈的动作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两人太久没有接过吻,许浣玉主观上也压根儿不想与他亲近,所以当贺笙蛮横地强吻上来时就开始激烈反抗,即使力量悬殊也挠了猝不及防的人脖子两道红痕,指甲再锋利一点儿就能见血。
“别走。。。。”
贺笙跨过行李箱将人死死按在怀里,也不顾许浣玉如何打他如何挣扎,亲完对方又被咬破了舌尖,终于痛得贺笙颤着声开口,
“再给我亲一会儿,浣浣。。。。”
除了早已过世的母亲,贺笙没对任何人用过这样柔和的语气说过话,许浣玉被他抱着只觉得是被毒蛇缠上了身,紧闭着眼不去看他。
“不要了贺笙,不要这样。。。。。”许浣玉苦苦维持的情绪已经处于临界点,他双眼红红地凝视着贺笙的可怜神色,忽而为他们一路走来的六年感到可笑,
“如果那天你没发现我在地下室窒息晕过去,也许我早就死了。。。。你还要亲吻一具尸体吗?”
“别说舍不得之类的话,你根本不配呀贺笙!”
此话一出贺笙瞬间失了神,许浣玉趁机推开他跑到门口,再次回过头的刹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他颤抖着肩膀站在门外,跟屋内放弃追上来的贺笙隔着一道走向新生的勇气。
许浣玉说他不配,贺笙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很早之前开始就不配了。
空荡荡的怀里还有爱人的香气温度,贺笙缓缓收拢了手臂。
他整个人倒在主卧的大床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与许浣玉共处日日夜夜的画面如走马灯地在眼前脑海不停转。
良久,他拨通了许清河的电话。
“许氏集团的资源我不会切断,但我只有一个条件。”
许清河在电话那边已经不敢相信地欣喜若狂,至少知道许浣玉现在是平安的,连连说什么事都好商量。
“明天上午,你叫许浣玉和许悠年去法院同你断绝父子关系,中午十二点之前办完手续,下个季度用于生产的款项下午一点之前就会汇到你公司财务账上。”
听着电话那头稍显犹豫的沉默,贺笙又冷着声添了一句,
“晚一分钟,你就收拾收拾准备破产清算吧。”
许清河匆匆说了句请给他时间考虑一下,便狼狈地将电话挂了。
与此同时,贺云帆的来电适时接通。
“全听见了,谢谢哥。”
贺笙拧眉回道:“少来这套,别跟我面前装。”
“哦,你帮我夫人大忙,还是该谢的。”
贺云帆语调轻快,听上去与贺笙的愁云惨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贺笙心烦地嗯了声表示将就着接受。
贺云帆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看财报,许悠年则躺在他腿上背专业课背到睡着了。
他挂了电话后笑意未退,见许悠年睡得正香的模样就觉得心里被鼓胀的满足感填满。
贺云帆蜻蜓点水地吻了他的眼角,又觉不够似得碰了碰柔软的粉唇,痒得许悠年在梦中纵鼻子。
“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一个收拾。”
“都跑不了。”
贺云帆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