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作为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落入深渊而不搭手相救?
当然,现在他清楚了,母亲不需要他相救,她清醒着沉沦,还试图让他一直眼瞎心盲的和她站在一起。
这一刻,江知行忽然懂了三观不合的人是真的很难相处。
“我觉得贺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该看心理医生的是您,”江知行冷漠地望着她,往后步步退去,“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江家我就不回去了,您自便。”
江知行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江总,很庆幸您让我看清这虚伪的一切,以后您自便,我不会插手您的事,你心甘情愿就好。”
“如果你和江瑾聿结婚,那么我不会祝福您,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话落,他收起笑转身就走。
江妍心心里一惊,总觉得自己在失去什么,所以她惊慌的试图喊停少年。
“江知行!江知行你站住!”
然而少年步伐不停,修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漆黑的小巷中。
这是江知行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可每一句话都让她心里头不舒服,她觉得儿子不理解她的苦衷。
她在乎的根本不是现实残酷的摆在眼前,而是江知行自作主张的算计她。
江妍心怔怔站在原地,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身后传来。
江瑾聿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阿妍,你听我解释可以吗?”
……
江知行漫无目的的在狭小的巷子中穿梭。
他忽然发现,这偌大的世界居然没有半点能容纳他的地方。
很多的情景浮现,这些年他竟一个知心的好友都没交到。
因为母亲告诉他,找家底比自己弱的人,在未来的路上给不了他半点帮助。
冷风拂面,不知不觉间他就站在一处车辆稀少的桥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到哪里。
看着在月色下平静的湖面,江知行的内心很平静,脸颊早就被冷风吹得麻木不仁。
他伸手感受着风从指缝中划过,看着水面,他觉得就此沉入湖底也不是不行。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骗局,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死活,连唯一可以信任的母亲也只把他当做继承集团的工具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恨透这个世界。
身子越过不足他腰际的护栏,江知行缓缓闭上眼。
刚探出一半,衣摆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
“帅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漂亮的风景你都看过了吗?还有很多有趣的人或事,你想开点啊,你跳下去就什么都没了。”少女的声音很轻又带着些许颤抖。
那双小小的手抓着他的力道,江知行感受得一清二楚。
可听清少女的声音后,他身形微不可见的一僵,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
此刻他很想扶额,这什么孽缘呢?
在这个不知道哪儿的犄角旮旯也能碰见同学。
“先放开,我没有要自杀。”江知行嗓音沙哑道。
拉着他衣摆的苏向欣一僵,眼睛在黑夜中缓缓瞪大。
“江……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