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轻轻抚向李希言的双眸,对方并没有其他反应,只用纤长笔直的睫毛轻轻刮擦着我的掌心,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的唇很薄,或许是之前喝了酒,难得带上了血色,不是之前的病态浅粉。这人本就生的极好,被身上那雪白的里衣一衬,越发应了“淡极始知花更艳”这句话来。之前尚未觉得,现在两人距离近了,我反而能清楚地闻到李希言身上那股酒香混合着冷香的味道,心里莫名的像是被猫挠了一样,痒痒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也就这么胡思乱想一会儿,猝不及防的,李希言忽然坐起来,一手绕过去按住我后脑勺,另一只手猛然一带,直接把我压在床上。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反抗,李希言那带着酒香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呼吸间皆是他身上的气息,带着一种温柔而不容抗拒的味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这大概是我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和人接吻,虽然对方是个男的,但我仍然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动弹才好。李希言像是察觉我的青涩,动作越发轻柔起来,舌尖缓慢而执着的叩开了我的牙关,他一只手扯开了我的腰带,另一只手直接撩起衣摆顺着腰侧滑了下去,然后……没有然后了。
因为小时候太熊经常被大师伯揍,大师伯有时揍得狠会直接撩起我衣服下摆,往屁股上甩巴掌,由此养成了我只要一被别人撩下摆就立马还击的良好习惯,所以李希言这边手才贴到我腰侧,我条件反射性暴起塞了他一拳,又用手刀往他脖颈砍了下去,他立马就不省人事的倒在床上。
我坐在床上深吸了几口气,心里砰砰直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之后立马跳下床点燃了蜡烛,并火速推开了窗子。等到清凉的夜风终于吹散了一室旖旎,我回头看床上的李希言,对方仰面躺在床上,眉头皱的很紧,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显然是我刚才那一拳塞得太重了。想了想,我还是走过去掀开了李希言的衣服,他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唯独腹部有一圈青紫印记,分明是我揍得。
一想到孙思邈他老人家的叮嘱,我抓了抓头,开始以内力给李希言化瘀,好一会儿才把我暴力行凶的证据给消除掉。给李希言化瘀之后,我又给他穿好亵衣盖好被子,才刚安定下来没多久,隔壁又响起了巴蜀夫夫组极富韵律的“啪啪啪”声和那什么声音,我整个人抓狂到了极致。考虑到不能吵着李希言休息,我憋着一口气从走廊跳到客栈院子里,给自己打了满满一桶冷水,接着衣服一脱直接待在木桶里泡冷水澡。
上辈子看那些狗血小说电视剧啥的,不管主角配角,只要往冷水里一泡,任你是中了药气血逆行还是别的什么,都能马上恢复冷静。我在冷水里泡了几个时辰,发现压根不管用,心里依旧烦躁又憋闷。隔壁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没了动静,我才放松一小会儿,便听到李希言的呼吸声渐渐变了,对方似乎是要醒过来。
我飞快的从冷水浴桶里跳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迹,胡乱的把衣服披上,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时刚好对上李希言睁开的双眸。李希言昨晚喝多了,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在触及自己身上松松散散的亵衣时明显一愣,而后他在看到我理衣服时,轻声开口问道:“小庄你——”
“你昨晚喝多了酒,我就带你回来了,然后——”我的话在看到李希言脸上露出半是娇羞半是欣喜的表情时戛然而止,对方眼神里的内容太丰富了,我根本不想懂,只能不断摆手解释,“希言,你听我说完,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
“小庄,小生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如此施为,莫非是要抛弃小生?”
李希言这话说出来,我只觉得心塞,莫名其妙被占了便宜的人是我好吧,虽然我也有……有什么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出息呢!
我抓狂的蹲在地上挠头,忽然听到李希言的笑声,我抬起头一看,他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下再不明白,我就真成了蠢羊了:“笑什么啊!哼!”
“好啦好啦,一点也不好笑,小生道歉。”李希言只着亵衣便从床上下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其实小庄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小生必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希言话音刚落,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李希言身上那股酒香混合着暗香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窜入我鼻间,昨晚那场旖旎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忙不迭从对方那里抽回手,慌慌张张跑出门:“我去外面透透气!”
说是出门透气,其实我刚跑到楼梯口就停下了脚步。天还早,楼梯附近根本没有人,我默默倚着墙蹲了下去,脑袋里一团乱。这种时候我是很难察觉到周围情况的,因此有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时,我差点吓了一跳:“小道长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莫非是被那个不开窍的中原人赶了出来?啧啧~真是可怜,时间还早,不如和我一起回房坐坐?”
“做什么啊?”我被这声音刺激的一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只能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离出声的毒哥远点,“你不在房里睡觉,跑出来想做什么?你们晚上声音就不能小点,吵的人睡不着。”
“吵了小道长安眠吗?那还真是罪过,不过,你们中原人的肾可真不好,小道长觉得我们吵,你也可以吵回去啊~”
“我、贫道安静惯了,”我拽紧了衣领,不动声色的又和毒哥拉开一段距离,“你一个人没事?话说那个面具男呢?”
“面具男?”毒哥微微一愣,随即煽情的舔了舔自己的指尖,“他睡着啦~我闲来无事,看小道长似乎也挺闲的,不如我们找个空房间——”
毒哥的话还没说完,有人猛然拉住我的手腕往后一拽,将我挡在他身后,冷冽的声音随之响起:“不劳阁下费心,小生自会照顾好自己的人,阁下也应该照顾好自己的人才是。”
李希言将我牢牢藏在他身后,我看不见毒哥此刻的表情,但能听见对方半是挑衅半是无所谓的轻笑。毒哥什么话也没再说,他直接转身,背对着我们离开,夏天还未到,清晨仍有寒气,他仅仅在腰际围了一条布,带着满身昨晚新留下的痕迹,肆无忌惮的走下了楼梯。
看着毒哥的身影终于消失,我没来由松了口气,一看到前面站着李希言,我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对方却一言不发,无比自然的牵着我的手,走回了房间,而后按着我坐在椅子上,略带无奈的出声:“小庄,好歹梳了头发再出门。”
“不、不束发冠吗?”我指着自己的恨天高,疑惑的看向李希言,对方却从袖子里取出发带和木梳,轻笑道:“小生记得,小庄似乎还未至弱冠?”
“啊,我们那儿十八岁就算成年了,虽然我还差点时间。”察觉到李希言停下了给我梳发的动作,我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李希言手上一顿,又接着给我梳发:“无事,只是小生从未听说过十八岁便成人的规矩,既然小庄说了,那便按照小庄说的来,只是终归还差些时日,而且,小生觉得,小庄不束冠比较好看。”
“是、是吗?我、我一个男人,分什么好看不好看。”我估摸着李希言已经把马尾扎好了,一骨碌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反正,过了芒种,我就是成人了!”
“成人啊~”李希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语调间颇有一副意味深长的味道,“既然如此……洛阳花会已经过了,小庄,我们去一睹大漠烟河可好?”
“好啊,但是我总归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