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欢歌,花样翻新,爱得死去活来,一夜不见,就失魂落魄,小霞本就是个温惋性格的人,知无退路,只好恭候“临幸”,叶辉鱼与熊掌终于兼得。
郝辛,在他妹子被叶辉夜夜泄欲中,先入党,后转干,坐直升飞机,终登上水电局头把交椅……
六 大坝争论,肖冰被拨白旗 慰问演出,岳萍怒斥叶辉 26
见面会后,肖冰留下早在小山镇修渠时就相识相知技术员梁枫,想了解下情况,不料,梁枫惊恐地:“我一切听从领导安排。”再无下文。
肖冰勉励了番,想澄清情况,梁枫两眼含泪哀求;“肖局长,看在咱们往日情份,你啥也别问,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为了他们,我……”象这儿有什么不祥物,惶惶而去。
肖冰身子一阵冰凉,看来,趟上浑水了,与章勇、马其说:“来时苟仁讲只是分析、论证。如今,连指挥部都成立,别说考察、论证,还没设计,会战先头部队已安营扎寨,杜局长为此栽进去了,梁枫又吓得魂不附体,只怕事情要比想象的复杂得多。”
章勇不满地:“郝辛讲,大不了交点学费,这不明摆着拿人民生命财产当儿戏?”
马其半天没吭,他已把这项工程视为畏途,诚恳地:“肖局长,我们清楚你的为人,更知道目前处境,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现在是在刀尖上过日子,一脚不慎,会招来横祸,这项工程不好啃,你这身子骨,怕还得休养,一可隐忍避祸,二免*烧身,由我俩承担,不然……”
章勇一下明白马其良苦用心:“对,肖局长,天塌下来我俩顶,必须为你负责,咱单位不能没有你啊!”
岂知肖冰是个倔强、耿直性儿,对党的事业有高度责任感,听了二人话,十分动容,眼湿润了:“二位小弟,首先,我作为一名党员,面对困难,甚或危险,宁可接受命运的残酷打击,决不当逃兵,如地质条件不允许建库筑坝,我会尽陈其害,要叶辉停工,以免国家人民遭害,如有一线可能,倾其所能,完成此项工程,造福群众。即使出现意外,终会大白天下,你们才二十出头,来日方长,建设祖国重担,还要你们来完,怎忍心代我受过?何况,也许咱们杞人忧天。”
二人还要力争,肖冰用话堵死:“心意我领了,记住,万一有异,即使赔进去二位,我作为领导,又是技术主管,也难逃干系,还不如我一人受过。”
肖冰体弱心乱,两位下属为自己担心殷殷,心中说不出是股啥滋味,辗转反侧,国事家事眼前事,走马灯般在脑际盘旋,一夜未眠。
第二天,车将肖冰、郝辛一行送到山脚下,前边已无路可行,郝辛、梁枫带路,顺漏水河床上逆而行,河面宽阔,滚满河卵石河床,没一点残存积水,岸两边或岩壁陡立,或一沟壑延伸到远方,崖崭呲牙咧嘴,深不可测。她对山里并不陌生,几年军旅生涯,曾踏遍这里沟沟岭岭,缺水如油,深有感触,当时就有个弘愿,等将来胜利,用自己所学,改造自然,造福人民,回报社会。到那时,青青行山,绿色原野,该是啥景象?也正为此,才在小山镇抱病奋战,小施牛刀,已初见成效,身体虽垮,心里有说不出慰藉与欣愉。如今,真能象叶辉所讲,再好不过,可理想必须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科学,来不得半点马虎,她夜里初步估算了下,这样个中型水库,少也能蓄几千万立方水,河道坡度陡,冲力大,条件具备么?
初秋,绿满山野,她不由联想到战争岁月一幕幕惊心动魄往事,今天,尽管有这样那样不顺心事儿,总能为祖国的新生尽一臂之力。虽山风阵阵,却汗湿全身,黄瘦脸上,两颊微红,胸脯不停起伏,气喘嘘嘘。
郝辛指指眼前河床:“叶书记意见,从这里拦腰斩断,只要达到五十米高,往上一二十里河道,就全变成水库,那时,哈,奶奶的,库里养鱼,放水浇地,再修个电站,全彰州就成天堂。”
肖冰深思少倾,望着满河床被山洪冲涮了千百年圆滚滚河卵石:“郝局长,历史资料记载,山洪最大流量是多少?”
郝辛拍了下后脑勺:“这个……没记载,这穷山野沟,哪有什么水泵站。”
章勇不屑道:“是水文站。”
“对、对,奶奶的,看我这记心。”
郝辛尴尬地纠正着。
“没调查下老农,近几十年来,最大洪峰有多大流量?”肖冰说。
郝辛有些不快:“懂个逑。”说罢,又觉失口:“他们懂啥是流量。”
“不。”肖冰固执地:“比如水面多宽,淹到河床岸上多高,至于流速,可根据坡度测定,就大致算出来了。”
“这玩艺儿,哈。”郝辛不无厌烦地:“奶奶的,没考虑那么多,有广大群众努力,再大洪峰也会降伏。”
话不投机,梁枫站在后面,低头不语。肖冰清楚有他的难处,心里沉甸甸的,违犯了自然规律,是会受到大自然惩罚的。仍心平气和:“河底地质结构怎样?以我观察,河床两岸全是砂石岩层,是个漏斗儿,假如河底下岩层和两岸一样,怕水库很难存住水,大坝有被洪水架空冲垮危险。”肖冰说:“这当然是假设,只有实地勘探后才能认定。”
郝辛悻悻地:“我们又不是什么钻探队,谁知道地下是些啥玩艺儿。”
郝辛不负责任的话,既在肖冰预料之中,又出乎她想象之外,忙解释:“这样大工程,复杂地质条件,不搞清楚基本情况,怎样对工程负责,向人民交待?”
郝辛的气再也憋不住:“肖局长,我们是修水库,不是开矿,人定胜天,连这都战胜不了,奶奶的,照你说的办,等到猴年马月?”说着,又神秘兮兮眨眨眼:“你们可能还没听到,叶书记讲,已有传闻,我国马上要跨入一天等于二十年大跃进时代(4),总不能老牛拉慢车,按常规办事。”
肖冰又是一惊:盲目上马,将是什么后果?她不敢想下去。水电系统不是垂直关系,不便多说,何况,有叶辉撑腰,如今的叶辉,在汇江所属十余市县的头头脑脑,均望尘莫及,即使汇江市直各部门领导,又有谁见了不矮三分?
回到住地,心有不甘,向章勇、马其二人分工:“明天,你俩顺河床两侧,细细勘察下,我粗略看,这种夹砂岩层似是筛子底,很难堵漏,我与郝辛、梁枫调查下沿河老农,计算下洪峰流量,无论如何,必须为人民生命财产负责。”
章勇、马其均有同感。第二天走后,她邀郝辛、梁枫说明去意,郝辛不耐烦了:“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建库大军部分已进驻指定位置,这一拖再拖的。”很不情愿引肖冰向沿河农村走去。
到头一个村,让村干部找了几个上年纪长者,说明来意,众人到河边,指给经他们记事起最大洪峰淹没河岸位置,肖冰粗略计算了下,山洪最大时达秒近千个流量,河床坡度陡,水流湍急,修起拦河大坝,怎能抗住洪峰冲力?
当提到筑坝蓄水时,几个老者异口同声:“漏水河,这名字你们读书识字人还不懂?洪水来时,那样凶,转眼不见了,它跑哪去?钻了地,这河两岸全是漏斗儿,要不,千百年来,别处河水长流不断,这儿总是个旱河滩?”
肖冰似证实了自己判断,不自觉点了下头。
郝辛大不以然,还没出村,就不满地:“奶奶的,一群老保守,要是吃皇粮,早捉了他妈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