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苦了周二郎,先不说那边角料大大小小,哪就正好碰上够做一方帕子的,再者给儿子和外甥女儿各弄了几块儿已经是咬着牙买了。
再者他也是要面子的,每次去绸缎庄找人家买,全程低着头,不愿意被人记住,可他这张脸又太容易被人记住,每每人家都上来和他打招呼,简直就……
其实也可以换家绸缎庄去买,但不划算,丢人丢一家就可以了,何苦丢到好几家去。
算了,儿子用着舒服,嘴角儿不起红疹比什么都强,不就是脸面吗,哪有实惠重要!
回程的路上,周老爷子颇为自豪地讲了周锦钰今天帮着卖货和救人的事儿,一家子既惊喜又与有荣焉。
朱氏还算收敛,周凤英夸张,“爹,咱老周家祖坟这得冒了多大的青烟呀,先出了个二郎,现在咱家钰哥儿可不比二郎差哩,全临河镇都找不出这么聪明的娃娃。”
周老爷子捋着山羊胡子,点头,“我瞅钰哥儿得比二郎强。”
“咳,咳咳……咳”旁边儿周锦钰突然咳嗽起来。
一家子神情紧张,老头儿忙给小孙子拍背,“钰哥儿,你咋了,是不是难受了,告诉爷爷。”
周锦钰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主要他被一家子夸得有点儿接不住,受之有愧。
周老爷子想起薛神医的叮嘱,肃了神色,对儿媳妇道:“朱氏,今儿带钰哥到医馆,薛神医说咱家钰哥儿穿得太厚,生了内火,回去你把娃的棉衣棉裤扯出些棉花来,娃子穿太多,稍一活动就出汗,汗干了就容易风邪入体,反倒不好。”
朱云娘一愣,想起儿子最近好像真得有些上火,忙道:
“好的,爹,云娘记下了。”
……
很快马车就拐入回周家庄的小道儿,周大郎眼尖,看到前边慢慢走着的青衫书生可不就是自家二郎,忙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儿,大手拍了下马屁股,催促马儿追上去。
马儿也是有灵性的,周大郎虽不会说话吆喝,但拉缰松绳,交流到位,且鞭子只甩出个响来,从不真甩到它身上,当下也十分配合。
马蹄儿嘚嘚嘚,小步慢跑,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声,
周二郎听到马蹄声,很随意地回头一瞥,却见驾车的是大哥。
周大郎一扯缰绳,停下车,示意二郎赶紧上车。
周二郎自是认识族长家的大马车,周家庄独一份儿带棚顶的马车,却不晓得怎么大哥驾着,抬手掀开车棚的前边儿的帘子就要上车,却见自己一家人竟然都在。
“爹!”
“二舅!”
周二郎笑了,单手扶住车辕,用力一攀,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