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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朕千刀,千刀万剐……”永和帝嘴唇哆嗦,气得语无伦次。
魏伦淡淡一笑,“看到陛下这般绝望,老奴突然间就想起当年一些往事,陛下可还记得老奴并非是自愿做太监的,老奴那时也如同陛下这般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永和帝怔愣了一下,浑浊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些什么魏伦是被他强迫自宫的。
因为他需要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无根的太监最是合适不过,魏伦能干且忠心,用得也顺手……
他想起魏伦每次表忠心的时候,总喜欢说:老奴是无根之人,从进宫那天起就无牵无挂,心中只有陛下您一人,除了依靠陛下,奴才还能依靠谁呢?
原来那些都是反话。
不理会永和帝的错愕,魏伦微微俯身,轻轻替永和帝理了理被面,淡淡道:“陛下觉得魏伦对您有用,就让魏伦做了太监;如今又觉得离不开周大人,便赐他一杯毒酒,让他给您陪葬;”
“陛下的赏识和看重,让人承受不起呢。”
说完,魏伦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宫。外面阳光正好,他终于为自己报了仇,可他的一生却早就被毁得面目全非,无儿无女,孑然一身。
许是白天刺激太过,半夜里,永和帝突然情况不妙,面色灰白,呼吸急促,口中吐着白沫。
宫中御医匆忙过来查看,见此情形,冲魏伦摇了摇头,道:“撑不过今晚。”
魏伦垂眸不语,半晌后,摆了摆手,命人速去通知周二郎。
周二郎接到消息后,却没有立即进宫。
消息是真是假,魏伦是否被人胁迫,都未可知。
他自然不会犯徐庚和端王的错误,做好后手以防不测。
二郎嘱咐萧祐安看顾好家里人,倘若看到皇城中有烟火信号放出,则立即带人从密道出城。
萧祐安点点头,叮嘱他行事小心。
辞别萧祐安,周二郎带着大哥以及胡安从府里出来,先去了一趟锦衣卫,带上精锐心腹,这才快马加鞭赶往宫里赶。
到了宫门口,周二郎把锦衣卫的兵符令牌交到周大郎手上,道:“大哥勿要担心,如今整个朝堂以及皇宫都是我的人,此番布置只是以防万一,半个时辰之后,胡安若出不来送信,大哥便率人闯宫。”
大郎什么都没说,目光直视二郎,双手用力握了一下弟弟的肩膀,一切叮嘱和关心都在不言中。
周二郎点点头,带着胡安策马上前叫门,守门之人自然认得他,忙小跑着打开宫门相迎,把人放进来,复又迅速关上。
伴随着一阵吱扭声,宫门一点点闭合,将周二郎的身影隔绝在宫门之后,大郎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皇宫内,君臣终于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