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掐了掐手心,待面色大概平静,就抬手掠了下鬓发,温声轻笑:“太子殿下当真令人大开眼界,对一嫁过人生过子的妇人心生惦记,也不怕污了您那千金贵体。”
晋滁阖了眼,及时遮了其中戾色。
纵然知道她是言语相激,他依旧还是生了怒。
因为她嫁人与生子,是他最为介怀的事。
明知此为他逆鳞,她却偏偏特意点出,也无非是想以此激他拂袖而去。
他咬紧牙槽冷笑。
她的确玲珑心肝,也足够了解他。
若在昔年,他确是会拂袖而去,可今时今日,他不会如她意了。
晋滁睁了眼看她,见她噙着轻笑柔弱的立在珠帘前,就抬手抚了下额头上的疤痕。
还有昔年的这些教训历历在目,他又岂能再受她蛊惑。
况且,他也想就此看看,她究竟如何给他下了蛊,如何就缺了她不成。
林苑由着他的动作看向那突兀的疤痕,一瞬间也想起昔年之事,脸色不由变了变。
忍着额头微微刺痛,晋滁看向她,忽而一笑:“换作旁的妇人,孤自是介怀的,毕竟夫人也清楚,从前孤便是去那青楼寻欢,找的也皆是清倌。”
语气微顿,他慢笑:“若是夫人的话,孤倒可以破一回例。”
他话音刚落,林苑就转身拨了珠帘,急跑出去。
晋滁却也不急着去追,转而踱步去那绣床旁,斜倚着床架,掀眸疏懒看向那急遽晃动的珠帘。
林苑使劲拽了两下房门,可那两扇雕花木门好似焊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门竟是从外头给锁上了。
她直着身子僵在房门处半会,手指仍拽在把手上。
外面矗立的人影隐约倒映在木门镂空处。
她怔怔的呆看了好一会,忽的扯唇苦笑。
即便能打开又如何,左右还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
她亦不过在做无用功罢了,指不定还给他增添了些狎戏的趣味。
“孤给你半炷香的考虑时间。”
这时,内间传来他微喑的嗓音:“半炷香后,你在哪,孤便在哪。”
林苑白了脸晃了晃身子。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晋滁满意的看她颤着手拨了珠帘回来。
却未等他唇角的弧度微扬,他又听她凉着声讽道:“太子殿下大概真是生冷不忌罢,便连我这守孝的妇人也不肯放过。”
晋滁眸底腾起隐秘的灼光迅速压成了危险暗光。
她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激他生怒,意欲逼他气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