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穰苴用手扪住自己眼睛,对孙武道:“国中相安无事,全赖晏相平衡之功。晏相一走,国中平衡打破,从此永无宁日。我躲过了今日之祸,明日不知能否周全。为今之计,你我必须及早抽身,退隐江湖,方能自保。”
田穰苴装着服药后刚刚睡醒,让孙武叫来侍从,颤抖着吩咐道:“请修书一道,词曰:大司马田穰苴,因病迁延致目盲,自感时日无多,无力为王统兵领政,今自辞大司马之位,愿王另择贤能以御外邦。大夫鲍牧,乃国相鲍叔牙之后,文武双全,荐领大司马之位。”
田穰苴喘气连连交代完,作势欲呕,左右忙递来罐子,架着他一番折腾,方才舒服一些。
国相晏婴卒,大司马田穰苴目盲,齐王吕杵臼深感头疼。两人一文一武,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齐国的栋梁之才,自己凭着这二人能震慑外邦,傲视群雄,如今一下子去了自己左膀右臂,自己的人事安排捉襟见肘。
对晏婴的离去吕杵臼早有准备,早已派出高张和国夏,分担了右相和左相之职。但对田穰苴的大司马一职,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寄希望于田穰苴能够及早康复。如今田穰苴已然目盲,不可能再领兵打仗,大司马只能令择他人。考虑再三,田穰苴推荐的鲍牧,是鲍叔牙之后,为人耿直,一直对田穰苴有龃龉,想不到田穰苴能不计前嫌推荐鲍牧,考虑再三,决定采纳田穰苴建议,任用鲍牧为大司马。
鲍牧接到任命,大吃一惊,齐王告诉他,这是出于田穰苴的推荐,鲍牧暗暗脸红。
齐国晏婴故去,田穰苴退职,连番人事变动,让在齐国避难的鲁国君臣十分不安。
鲁国大夫子家驹,初时极力主张国君鲁稠返国,一段日子下来,已经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反倒劝谏鲁稠道:“国君,莫若接受齐王以前提出的建议,让他给两万五千户,在齐国庇护下,过几天安稳日子算了。”
鲁稠愁眉不展道:“子家,前段日子我有此意,你说不可。这段日子下来,齐王肯不肯给二万五千户,难说了。这几天晏相新丧,过几天你择机问问看。宋君宋佐倒是说过要派兵送我回国,至今没有动静,此人素有无信之名,实在信不得。”
子家驹道:“宋君一向为人热忱,尤好助人,怕是有事耽搁了。我相信宋君一定会前来齐国,信守诺言。”
鲁稠道:“如果宋君能来助我回国,也是一条好路子。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长期赖在齐国,不要名分也罢。哎,这两天孔丘去哪里了?”
子家驹不屑地道:“国际大教育家,他可活跃了。前几天高张拜了右相,他被请去相府弹琴。高张很器重他,的琴音,说他弹琴的水平,基本和琴师黎牙接近,听了之后二个半月不知肉麻。”
鲁稠道:“孔丘射数乐书什么的都懂点,不失为一个人才。子家,你也不要妒忌,我倒很想重用他,怕是没有机会了。齐王和我商量,考虑给他一些封地,给他一个贵族身份,让他在齐国当官,我是赞成的,但孔丘自己推辞了,觉得这样对不起我。”
子家驹道:“他的官瘾那么重,居然也会推官,神奇,倒是要另眼相看了。”
鲁稠道:“今日孔丘莫非又去了晏圉府上?”
子家驹道:“正是,晏圉请他主持父亲的葬礼,礼礼礼礼礼礼礼,孔丘在晏府重操旧业奉行周礼,繁文缛节陈规旧俗,把齐国人看得目瞪口呆,也把晏府上下折腾得够呛。”
鲁稠赞道:“我是越来越喜欢孔丘了,在如此困难的环境下,他居然体现了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自强不息,为自己积攒了不少人气,也为我鲁国争光,为我流亡的日子带来不少新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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