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我抓住,眼神裹了一层暗影,“我不用实践,你也别去醉仙楼,不要去沾那些污浊之气。”
我嘴角一扯,“还没人这样管我呢,谢大人。”
“不是管你,是劝你。”谢沉砚琢磨着措辞,凝视着我,“小墨!”
我心头不由一软,便没再呛他,只抬头细细看着他。
这月色太温柔,人心更易悸动。后腰被他手掌一按,猛地上前几步撞进他怀里。我在月色中出其不意地羞涩了,谢沉砚怔怔地俯看我,低下头,气息越来越近。
“咳!”不远处有人站在屋檐下。
我从谢沉砚怀里溜出来,一转头,就见梅念远面无表情地站着,微微侧头看月,两手抱着拼接好的青铜鼎。
“粘好了?”我扯出一抹笑,走过去。
梅念远目光从月亮上飘下来落到我脸上,“粘好了,小墨可要看看?”
我正跨台阶,脚下一绊,一步磕到了地上。趁机暗回目光看谢沉砚,他立在中庭里,神色也颇为尴尬。我再回目光,揉着膝盖爬上台阶,“总管,时间不多,耽搁不得,你抱来了破烂鼎,怎能不声不响站在一边?”
梅念远嘴角一缕似笑非笑,眼里一抹似冷非冷,“这有生皆苦,爱别离,求不得,参一参佛也不错,如何能打搅。”
我脑子里往回追溯,脸上的笑容渐渐风干,成了一抹诡异的干笑,“偶尔参一参佛,有益身心,哈,哈,哈。”
梅念远将青铜鼎塞进我怀里,无甚表情地转身走向院子外,“你准备进宫,我去备马车。”
马车备好,晏濯香也悠悠步出了房间,坐到廊下栏杆上,倚着柱子赏月。梅念远忙进忙出,又提了一包东西塞给我,“图纸和我算的账本,一并带上。”
我点头,“还需要带什么?”
梅念远将手指向赏月的某人,“这路上不知是否太平,带上他。”
我看了晏濯香一眼,“让他看院,这府里几百人,闪失不得。”
梅念远道:“那我送你进宫。”
“你留下,有晏濯香在,起码今夜府里不会有事。”
谢沉砚走过来,“我陪你进宫。”
“你也留下。”
二人执意不肯,若我不带晏濯香,他们便都要送我入宫。我望着晏濯香,请示道:“濯香有什么提议?”
他坐倚栏柱倚得潇洒俊雅月朗风清,淡眸转到我脸上,“随意。”
我召来长萱一起上路,梅念远与谢沉砚也一步不落。
“侍郎。”晏濯香在后面叫住我。
我停步回头,一个东西正抛了过来,我忙接住,一看,是块玉牌,上书“御”字。
出了府门,我与谢沉砚坐进马车内,梅念远驾车,长萱戒备着四周。
这一路上,景明派出了三波杀手拦截,长萱解决了一波,我解决了一波,我们联手又解决了一波。
黎明前的夜,阴沉地压抑。我染了一身血迹重入车内,抱着青铜鼎打瞌睡,迷迷糊糊有人给我披上一件衣裳。
马车直奔大明宫。城门紧闭,长萱上前敲打城门,“门下侍郎有要事面圣,请开城门!”
夜里执勤的金吾卫在城楼上喊话,“请出示腰牌!”
梅念远将牌子放进从城楼上垂下的小篮子里,绳索上拉,竹篮升了上去。我们在下面等了许久,不见上面有回信。长萱再拍门,“请开城门!”
金吾卫探出头来,冷冷道:“大明宫城门只在天明鼓时开启,各位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