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川索性坐下,现在家里人都知道纪冽危的存在了,他也没必要隐瞒,便把自己三年前所了解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
“那?时候月月在纪家的处境很尴尬,她?很想离开纪家,我让她?跟纪先生?说清楚离开的原因,她?跟我说不敢,因为纪先生?不会放她?离开的。”
段知晴蹙眉,“凭什么他不放月月就不能走了,月月又不是?他的人。”
段砚川扯了扯唇角,“那?时候他们还真的已经……”
“总之,妈,其实月月和纪先生?之间的感情比我们这些?家人和月月相认的还要久,纪先生?不愿意放手,我倒是?可以理解的。”
“你理解个?什么理解,”段知晴无条件站自己女儿?,“谁都不可以强迫我女儿?!”
“他们现在结婚,可不是?强迫的,月月不是?跟你说了吗?”
段知晴没反驳,认真道:“你再?跟我讲讲他们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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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钟栖月正要熄灯休息时,段知晴便在门外询问:“月月,睡了吗?妈妈方便进来吗?”
钟栖月起身去?开门,门口的段知晴换了身睡衣,笑意温暖。
“妈妈今晚能跟你一起睡觉吗?”
“可以啊。”她?笑着,挽段知晴上床。
床头?灯熄灭,卧室内漆黑安静。
钟栖月依偎着母亲,一晚上酸涩的心情才总算有点得到了缓解。
可她?现在闭上眼,脑子里仍是?不断想起纪冽危。
黑暗中,响起段知晴温柔的声音:“睡不着?”
“嗯……”
她?又问:“今晚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
钟栖月轻声说:“去?见了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让你回来了还这么难过。”
“嗯,一位年迈慈爱的老奶奶,也是?曾经照顾我冽危哥长大的奶奶。”
段知晴毫不意外与纪冽危有关,翻过身摸了一把女儿?白皙的小脸蛋,“所以你晚上又偷偷哭了?”
钟栖月错愕。
段知晴笑她?,“回来时眼睛还是?肿的,想瞒着妈妈,很难。”
钟栖月认命地点头?:“妈,我今天知道了很多我从前都不知道的事,我这才真正明白,我是?真的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
语气说到最后,是?悲伤低沉的。
段知晴轻轻拍她?的背,问她:“你现在这么伤心,是?在伤心什么?”
钟栖月迷茫地说:“我说不清楚,就是?心里疼得直泛苦水,密密麻麻地难受,又好像有无数的锋利刀片割过一样疼。”
“前天我们争执了一晚上,因为那?场争执让我很痛苦,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他的小时候,我还是?很痛苦,今晚了解到他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好像更痛苦了。”
钟栖月很想唾弃自己,为什么她?明明知道纪冽危有多么爱她?,可今天得知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一切,她?反而觉得心里犹如巨石所压,压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