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光暗中略一盘算,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办法,他二人经验阅历比自己深,又可避免金蜈宫的注意,真个一举两得,自己尽可在这交通要道再耽二天,也许可以见着几个熟人,当下点头道:“那就偏劳二哥三哥了。”
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理应效劳,大哥何必对我等如此客气。”
二个老怪物走后,继光也立即往大街走去,他这举动一方面故意显露行藏,分散金蜈宫的注意力,同时也希望籍此碰见几个熟人。
他因去到漠北数月,与中原各派武林人消息完全隔绝,绝不知道此刻江湖之上,风云已十分紧张,处处隐满杀机,仍自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着。
正当他高视阔步,徜徉街头之时,突然一个小叫化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同时还塞了一个纸团在他手中,心里不禁一动,急忙回头看时,小叫化已不知去向,他和丐帮原有交往,同时又很久不见风尘三友了,心知必定是风尘三友所差,只是不知那小叫化何以要这般鬼鬼祟崇?
当时便也不动声色的把纸团往口袋一塞,缓步转入一个小巷之内,打开纸团一看,确然是怪叫化的笔迹,大意是说丐帮今晚在城郊赵氏废园内,召开紧急会议,希望他去会晤,有极重要的事情面商。
看完之后,顺手一凝功,把纸团震成粉碎,转身复又回到旅店,着小二弄了点饭菜,吃饱后立即蒙头大睡。
时近三更,继光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即穿窗而出,直向赵氏废园弛去。
此刻他内功精进,行动捷逾飘风,刹那便已到达目的地,这是一处占地极广的大花园,里面楼台亭阁,莲池花榭,应有尽有,虽然现已大部倒塌,但远看仍然林木葱郁,十分气派。
今晚因丐帮借这地方召开紧急会议,是以四周都已密布了哨卡,继光刚欲越墙而入,倏闻暗影中一人沉声喝道:“来人系何方朋友?请暂停步。”
“在下地灵门武继光。”
“啊!原来是武少侠驾到,敝帮主正在园内恭候呢。”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园内突然飞鸟般射出了三个人,远远就哈哈大笑道:“老弟,我算计你该来啦!”
听那声音就不必看人,准知是风尘三友,立时歉疚的一拱手道:“小弟来得不晚吗?”
“正是时候,咱们里面再详谈。”
三人簇拥着继光,直向园内飞去,一入园内只见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叫化,看样子会议还未开始。
怪叫化领着他直向一间亭子走去,亭中这时一共坐了二个人,一个是丐帮现任帮主岭南蛇神,一个则是银杖叟张六,不待继光上前便一齐笑哈哈的迎了开来,彼此都是熟人,也无须怪叫化介绍引见,寒喧了几句,便又一齐进入停中。
怪叫化性情最是急燥,一开口便道:“老弟,你的兴致倒不浅呀,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工夫逗留在宣城?”
“离论剑之期至少还有五六天,我何必要那么急着赶去?”
“嗳呀!难道你对近日江湖之事一点都不知道?”
“小弟由漠北赶回,怎么会晓得?”
怪叫化微叹一声道:“那就难怪了。”
继光见这情形,知道最近江湖上必定发生了重大问题,不禁发急道:“别卖关子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就快点告诉我呀!”
怪叫化这才长叹一声道:“本帮自遭上次香车事件后,便由帮主传出谕令,着各地本帮弟子们严密查访可疑人物,不料,消息未曾得到半点,而帮内子弟们却时常遭到暗袭杀害,数月来死伤总在一百多人,经本帮各方暗查,迄今毫无头绪。近日江湖之上,突又出现了一个金蜈牌令,凡接到牌令之人,不论武功多高,旬日之内必遭惨死,绝无一个幸免。”
继光心里一动之下突然插言道:“金蜈牌令是什么质料所制,接到金牌而遭惨杀的又是些什么人?大哥你能答复我的问题么?”
怪叫化怔得一怔,旋即慨叹一声道:“令牌乃是金质,接到金牌而死亡者,总在六七人以上,均系各派知名之士。”
说着顺手掏出一面金牌,递到继光手中,哈哈狂笑道:“承他们看得起我老叫化,竟也惠赠了我一面呢。”
继光神色凝重地接过金牌一看,上面的花纹、款式、字迹,竟然和太岳庄主那面玉牌一模一样,不由恍然大悟,冷冷哼了一声,道:“原来又是金蜈宫搞的鬼把戏。”
怪叫化骇然道:“你怎知道是金蜈宫所为?”
继光随从怀内取出那份黑名单,递给怪叫化道:“请你查查看,死难的人名和这上面的人名符合么?”
怪叫化走到外亭,籍着月光一看,骇然喊道:“不仅一点不错,而且连顺序都对呢!你这名单是那里弄来的?”
“当年莫宫主保奏旌扬的侠义名单。”
“唉!想不到如今却做了阎王鬼录。”
亭中的莽头陀倏地一声暴吼道:“洒家却不信这个邪,早晚我得斗斗这个金蜈令主。”
岭南蛇神立刻出声喝止道:“老二不准你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