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先师遗命,继光立时悚然一惊,不禁抬起头来低声道:“师兄教训得极是。”
说完又复长叹了一声。
赤地千里符风乃是过来人,知他必定是为了男女间的事情而烦恼,遂又安慰道:“贤弟的心情愚兄业已猜着几分,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切都等到本教复教之事过去了再说吧。”
武继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有道是情天难补,情海难填,师兄你怎知我此刻的心情……”
赤地千里还待追问,蓦然——
山口彩云般飞来了四个彩衣中年妇人,一齐走到继光面前,裣衽道:“地灵四姬谨贺教主荣膺天下第一剑手。”
武继光苦笑还礼道:“这种虚名要它何用?”
地灵四姬同把笑容一敛,正容道:“此间事情既了,请教主即日移驾回稻香村,以便主持复兴大计。”
地灵四姬在教内地位尊祟,而且四个亲自同来,继光怎好意思再为推辞,只好点头道:
“四位前辈请先回,晚辈随后就来。”
地灵四姬走后,其余的友好,也都纷纷拱手道别,只剩下了赤地千里父女,和海天神叟父女。
海天神叟本就有很多说要和继光说,但因许多人在身旁,没有机会说,这时见继光一脸愁容,似乎心事重重,知道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一时倒显得走又不是,不走又不好意思跟着人家去稻香村。
赤地千里深悉对方心意,忙打开这个窘局,把手一拱道:“敝师弟这次多承车兄成全,兄弟感激不尽,贤父女如无他事,何不请去稻香村玩玩。”
“好说,好说,此事理所当然,何必言谢,至于去稻香村嘛……”
凌波仙子忙接口道:“这种盛典,理应前去参观嘛。”
白衣罗刹止不住嗤的发出一声冷笑,这声冷笑尖锐刺耳已极,海天神叟不禁倏然色变,凌波仙子嘴一撇,道:“有什么好笑的?”
赤地千里狠狠瞪了符小娟一眼,又对海天神叟一拱手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早点赶路吧!”
二个老的立时首先飞起,而武继光却仍木然未动半步,符小娟从后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吧!发什么呆呢?”
武继光这才懒洋洋地把身法展开,就这一阵耽搁,赤地千里等已走得没有了影子,她们三人因各人有各人的心事,是以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闷声不哼的赶了约有半个时辰,蓦然——
一阵夜枭似的怪笑,起自半空,一个玄衣白发老妇人,倏从一座密林中,凌空射出,就在三人面前一截,厉吼道:“狂徒,你把我徒儿拐到那里去了?”
继光一惊之下,倏把身形刹住,愕然道:“你是什么人?谁是你徒儿,何以没头没脑的找到武某身上?”
玄衣蟠发老妇把眼一翻,厉声道:“好狂的东西,难道连老身蒲柳婆婆都不认识?”旋又狠狠地道:“老身二个徒儿,素来本份,若不是经你勾引,怎会至今匿不见面?”
武继光仍是一头雾水,不知这老婆婆为何突然找到他身上,当下把眉一皱,正待再问详情,凌波仙子早已纵身上前娇喝道:“谁管你是蒲柳还是败柳,我只问你,你那宝贝徒弟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无故找上我光哥哥?”
蒲柳婆婆双目绿光一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声喊:“苗岭双姣名震江湖,你们耳朵又不聋,怎会不知道。”
继光这才知道,这位蒲柳婆婆就是在黄山曾和金蜈宫主人对过一掌,救起苗岭双姣燕玉娇、燕玉芳的那位蟠发老妇,此时他实在不愿多若是非,立即跨前一步,把手一拱,正容道:“在下自在黄山曾助令徒一臂之力外,即未再见她俩,你老人家最好别处去寻吧。”
蒲柳婆婆大喝道:“一派胡言,那两个丫头自黄山归来后,连做梦都在念着你,这番失踪不是被你勾去还有谁?”
凌波仙子虽对继光一往情深,究竟认识较浅,此时竟也半信半疑起来,睁着一双乌溜大眼,不住的看着继光,就象要洞穿他的肺腑似的。
白衣罗刹符小娟对继光认识较深,深悉继光的为人,不禁冷笑一声道:“自己不知管束门下,却无故找上别人,我光哥哥正人君子,岂会看上两个苗疆的野丫头,还不与我快快闪开,难道想自找没趣吗?”
蒲柳婆婆为人虽然冷傲无比,也知此事有误会,又见继光身旁二个年轻美丽姑娘都替他辩护,疑窦又去几分,当下冷冷哼了一声道:“那就怪啦?……”
蓦然——
金芒一闪,金笛书生斐迪,手执金笛,由林中暴射而出,大喝道:“姓武的,你好大的胆子啊!”
继光不由又是一怔,斐迪嘿嘿一阵冷笑道:“你这色魔淫棍,居然脑筋动到了苗山门下,哼,斐某今天要叫你立时遭到活报应。”
凌波仙子见了这油头粉面的金笛书生便觉有气,铮的短剑出鞘,往前一趋身道:“你打算怎么样?”
这一来又把蒲柳婆婆怒火引发,猛的一顿脚,厉声道:“淫徒,你若今天不把苗岭双姣交出,老身立时取你的狗命。”
继光被人一再骂他淫徒,直气得他剑眉掀动,目射精光,厉声道:“你们胡乱把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加在武某身上,你是认定我好欺负吗?”
白衣罗刹此刻也动了肝火,银刀一震,尖声吼道:“光哥哥不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