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气冲冲的语气,沈宜非但不恼,反而眼中带笑的抬眸看她——
“瞧你气的,嘴都歪了。”
“能不气嘛!”芙蕖扯着手里的绢帕,恨不能撕成两半“那曹康屋子里养了一群小妾,听说其中有好几个都怀了身子,府中嫡子,未娶妻反倒先跟姨娘有了孩子,传出去岂不成笑话?哪家姑娘愿意接着烂摊子?曹夫人分明是急了,想赶紧找个儿媳回去,呵——她以为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呢?跑这儿来耍聪明,当谁是傻子啊!”
“姑娘!她们母子分明是觉得您好欺负!”
芙蕖忿忿不平的说完一通,见自家主子也没半分异样,甚至连眉头都未蹙起一丝,心里又急又慌,再想那曹康,的确是一副好皮囊——
忙不迭的直跺脚“姑娘,您您该不会是对曹”
“胡说。”沈宜瞥了她一眼“你家姑娘我这么好糊弄。”
“那那您不说话”
沈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只是再想,是现在就走,还是陪他们看完再走。”
“这还用想,当然是现在就走!”
瞧着裙衫上未干的茶渍,沈宜掸了掸衣袖——
“好,就听你的,现在走。”
沈宜起身,主仆二人朝门口走去,甫一打开房门,却见一抹黑蓝色,直挺挺的挡在门前,怀里抱着把未出鞘的长剑,银色剑柄处雕着两条首尾相交的长龙。
此人面貌清隽,一双眼炯炯有神,眼尾狭长又微微上扬,与满身沉郁格格不入。
芙蕖从未见过此人,愣了下,便出声询问“这位公子”
话未说话,那人猛地向前挺进,逼得芙蕖不由后退。
“你——”
“想活命就闭嘴!”
那人言语声音清冽,神情冷酷,手肘往前一推,将门板重重阖上,就站在房门前,死死地当着,与门神无异。
“姑娘”
沈宜摇摇头,示意芙蕖莫要多言。
三人静静的等着,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紧接着便是凄厉的嘶喊,声音十分耳熟——
“是曹夫人!”
芙蕖反应极快,一把护住自家姑娘,警惕的望着门前那怪人。
怪人勾着唇角露出笑意,似乎早在预料之内,不急不慢的转过身——
“你想做什么!”
芙蕖护主心切,忙护着沈宜向后退去。
那人也不理她,自己笑自己,瞧见不远处的圆桌上摆着茶水糕点,便又径自上前,一口糕点一口茶,吃相大手大脚十分不雅,不消多时,其中一盘糕点就空了。
门外渗人的嘶喊依旧不断,瞧着额间冒出冷汗的芙蕖,沈宜却将她护着自己胳膊的手慢慢挪开——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