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嘿嘿”笑了两声,将李青荷的胳膊搂着更紧了。许是为了弥补前世跟母亲形同陌路的遗憾,她跟李青荷在一起,就喜欢腻在她身旁不肯撒手。
李青荷见她那小女儿模样,想想前两日的担心与害怕,恨不得江凌天天腻在她身上不放手才好呢,只觉满心欢喜,哪里有什么厌烦的?
江凌看了看抿着嘴看着她们笑的入画,眉头又轻轻地蹙了起来。
昨晚秦夫人就给她带了吴管家的话,说味精前日就卖完了,让她赶紧做了再送些去。她空间里虽然还有一些货,但现在家里多了三个下人,这三个人可不像李青荷那么马大哈,虽嘴上不说,心里眼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瞒不过,她可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做味精。但如果避开他们自己跟李青荷关在厨房里做,这三人怕会觉得主子不信任自己而离了心。再说,家里经济宽裕了,她跟李青荷也不能老这么累着自己,弄得自己一身鱼腥味儿。可如果放弃了味精这一个进项,家里少了不少的收入呢。酒楼现在生意虽然红火,田地也会有收成,但哪一个都不如味精这么来钱快,一本万利,要说弃了,她却是舍不得。再说,酒楼还要靠味精招客,还答应了扶持那些没被赵府入股的酒楼——虽说赵府如今不与秦府做对了,但原来说过卖味精给别的酒楼的,却也不能说话不算数不是?
所以想想,江凌就觉得纠结。可一下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心里盘算着拿出剩下的存货救救急,再想办法早些搬家吧。到了那边地方大了,再圈一个不许外人进的院子,自己一个人慢慢做吧。
如此想着,马车已到了青山村村口了,正好看见王大娘站在那里正跟人说话,李青荷忙让张叔停下车来,伸出头去跟王大娘打招呼。在青山村呆着的这段日子,唯有这王大娘跟李青荷相处最厚,也最说得来。所以此时见了,自是要打声招呼。
“可巧了,这佟家媳妇正打听你呢。”王大娘听见马车响转头去看就认出了江家的马车,见李青荷伸出头来,忙道,“你们怎么这两日不在家?听说你家江凌儿要回来,佟家媳妇在这儿等半天了。江夫人,你家凌儿可有跟你回来?”
江凌听见这话,忙将头凑过去,笑道:“大娘,我在这儿呢。找我什么事?”说完,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王大娘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本低着头,一副很腼腆的样子,听见江凌的声音,忙忙地抬起头来。待看到江凌那半边脸,脸上露出万分惊喜的笑容,很是迫切地急急上前两步,然后“嗵”地一声跪到地上;一下一下地磕起头来。她立着的地方正是村里唯一一条大路,铺着青石板儿,这一磕之下,“咚咚”的声音便是李青荷坐在车上都能听得到。
“啊啊啊,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地起来。”王大娘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连忙上前欲要扶她。
江凌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从车门处跳了下去。
那女子见江凌下车,挣开王大娘仍是跪在原地,江凌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道:“是佟家嫂子吧?你这头再磕下去,可折了我的福,再不许磕了。”这会儿她认出这女子是谁了——正是她在山上跟入画救的那个被压着了腿的年轻媳妇。
“是。姑娘说不磕,我、我就不磕了。”那女子一听江凌发了话,很恭顺地应了一声,垂首而立,脸上仍是十分欢喜的表情。只是她大概不想用“我”来自称,却又没做过下人,不懂除了“我”该如何自称,在说话时便结巴了一下。
江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虽救了这对夫妻,这女子要来表示一下谢意也是应该,但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至于怎么怪法,她却又说不上。细想想,大概人家感谢救命恩人,都会万恩万谢的用语言表达出来。而这女子却只磕了三个响头,便恭顺地立在一旁的缘故吧。
这女子不说谢意,她也不好用话推拒,只得转头对王大娘笑道:“大娘,我们先回去了,有空过来坐坐啊。”便扶着李青荷上了车,示意张叔起驾。待马车缓缓起行时,后面却传来了王大娘的惊呼声:“佟家媳妇,你……”
江凌听得王大娘这一声呼,连忙掀起车帘向外看,这才发现那女子一声不响地跟着马车后面小跑着,看样子似乎要跟着马车到江家去。
李青荷见状,摇摇头笑道:“你前儿离开家,她后脚就寻到家里来了。来了只跟我磕了个头,便静静地呆在那里,说要等你回来。我告诉她道过谢就可以了,不必在这儿守着,还是回家伺候相公吧,她却不肯;再劝她说第二日再来,或许到时你就在家了再来,她还是不肯,说她丈夫叫她来家里候着的。那**没回家,我忧心着,也就顾不上她。第二天一早她又来了,差不多天黑了才回去,手脚极勤快地帮张婶做家务。这会儿想想,这人还真是奇怪。”
江凌听了,让张叔放慢些车速,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佟家媳妇,跟她虽步履匆匆,跟得还不算吃力,再加上没多远就到家了,便没让她上车来。
因有了上次菜和鱼被偷之事,昨晚张叔张婶便回了青山村守着,今日只张叔去接她们,张婶就留在了家里。此时听到马车声,忙迎了出来。见到跟在马车后面的佟家媳妇,脸上僵了一僵,重又堆上笑来唤了一声:“佟家嫂子,今儿可来得巧,正碰上我家姑娘回来了。”这几日这女子可把她烦得不行,赶又赶不走,留她在家里却又不放心,总怕她是个心有歹意之人。时刻要注意着这么一个人,着实让人恼烦。今儿本还高兴,这人终于不来了,却不想大概是到路口迎接姑娘去了。
江凌下了车,也顾不得看看院子里的菜,便进了厅里。这女子找她做什么,她倒想知道知道。
“佟家嫂子,坐吧。”江凌见那女子也紧跟着进了厅堂,便笑道。
佟家媳妇却不肯坐,坚持着等江凌入座。江凌只得跟李青荷坐下,却不想“咚”一地声,佟家媳妇又跪下了。江凌头疼地站起来,伸出手去扶她,那女子却道:“姑娘,您坐着,让我……让奴婢好好跟你说说话。”
这女子虽不甚健壮,却是做农活做惯了的。江凌没用功力的这么一扶,却没能扶动她。见她态度十分殷切和恳切,江凌揣摩着她是不是还有事要求着自己,便也不勉强,坐回椅子上无奈道:“那好罢,你说。”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佟家媳妇笑了一笑,“就是……往后奴婢就跟着姑娘了。待我相公病好,也会来帮着姑娘做事,姑娘叫做啥,我们就做啥。”
张婶正给李青荷和江凌上茶,听得这话,不由跟江凌母女一样,转头看着佟家媳妇,呆愣住了。
江凌笑了一下,笑容极不自然:“那个……佟家嫂子……”
“姑娘怎能唤奴婢嫂子?”那女子惶急地抬起头来,“奴婢娘家姓余,姑娘只管叫奴婢佟余氏便好。”
“咳……好,佟余氏,我们家,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一点大块地方,有张叔张婶和入画帮我们,就尽够忙活了,实在用不着再找帮手。”
“不要钱,也不要管饭,我们只帮着姑娘做事,什么都不要姑娘的。”佟余氏见江凌误会了自己,急急解释道。
“那日救你们,不过是机缘巧合。无论是谁路过那里都会相救的。再说我们不过是帮你喊了人,要说救命恩人,你倒应该去谢那个大夫。不过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