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分地蜷缩着身子,挂着点滴的手背遍布着细小的针眼,青紫色的淤青一层叠着一层,她紧紧握拳,下意识地挡在身前,嗓子被折磨得干涩疼痛,音节像是生锈发钝的匕首,研磨着喉咙慢慢溢出,
“别过来……”
病房外的林辞琛听到声音,迅速挂断电话,跑了进来,一手按住她纤细的腕骨,另一只手揿响护士铃。
“鹿鹿,别怕,我在……”
林辞琛已经不知道这是她多少次做噩梦,刚才只是阮风打来电话,怕吵到她,出去接听,才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又湿了。
似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云鹿睫毛微动,猛地睁开,下意识地向着床脚蜷缩,撕扯着声音尖吼:“不要碰我!”
“鹿鹿,看清我是谁,是阿琛,……”
林辞琛柔声说着,纯黑色的瞳孔微沉,不知不觉起了层柔软的白雾,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惊惶无措的身影。
沈云鹿涣散的眼眸缓缓上抬,待看清对方的面容,情绪才逐渐平稳,呢喃道:“娇娇?”
“是的,你的娇娇。”
林辞琛点点头,娇娇就娇娇,想起就好。
忽地,手上传来刺疼,她再次蹙起眉,目光下移,落至腕骨处,宛如小蛇缠绕的输液管已钻进些许赤红色的液体,扯动起发白的唇角,
“滚针了?”
林辞琛往床边移了移,盯着她手背上凸起的一小块,仿佛是薄胎白瓷烧坏产生的鼓包,釉面极薄,似是一触就会流出水来。
他眸光微敛,低垂下眼帘,纤长微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神色,修长漂亮的指骨轻轻摩挲着她的长指,
“别怕,药已经停了,医生很快就会来。”
“对不起……”
沈云鹿试图抽回手,藏起千疮百孔的手背,她在林辞琛眼里看到荡着的哀伤和心疼,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是,他却抓的很牢,好似他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一样。
忽然,皮肤传来微凉的触感,沈云鹿以为是输液管漏液,抬头去看,却发现湿润的指骨正对着林辞琛的眉眼。
霎时间她屏住呼吸,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向他身侧挪了挪,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医生推门而进,林辞琛松开她,别过头,以极快速度擦拭眼尾,神色重归之前的清冷平淡,缓声道:“滚针,麻烦重新扎一下。”
医生轻嗯一声,替沈云鹿拔了针,伸手抚上她额间,缩回手,“烧还没退,一会还得喝剂中药。”
“嗯。”沈云鹿偷偷瞄了眼林辞琛,见他眼圈红红,快要看过来时,迅速移开目光。
重新挂好吊针,待医生走后,沈云鹿倚着枕头,乖巧地咬开类似酸奶包样的中药,那是之前就已经熬好的药剂,直接拿来喝就行。
用力一挤,苦涩的药剂就略过味蕾直接进入喉咙里,她忍着好似强灌的恶心,眉头都不敢皱一下,生怕身旁的猛o又偷偷摸摸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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