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似是知道她会这样说,摆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做主就行了,我一个老爷子什么又不懂,没必要插手。”
穆雨还想说什么,却见林母搀扶着林老爷子转身要向里屋走去。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微苦干涩的唇角不由传来一凉,随即是甜腻腻的果香。
顺着味道,抬眸望去,就见林缚屿正用果叉扎着一小块西瓜递到她嘴边。
视线交汇,林缚屿的笑容染上一丝戏谑,“都是马上要进林家门的人,老爷子的心思你还揣不明白吗?”
穆雨敛眸,缓声道:“是我太急吗?”
“还好,就差把逼婚写在脸上。”
林缚屿唇角的弧度加深,精瘦的指骨夹着果叉,翻动把玩,
“老爷子都已经同意你和他的婚事,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等他娶你就行,何必多此一举?”
穆雨咬了咬下唇,目光落至平静的池面。
水面平静无痕,刚才散去的鱼群,此刻又一点点会聚,争相抢夺浮在水面的鱼饵,其中一条通体金色、体型硕大的鱼尤为瞩目。
“这不是老爷子蹲守一下午的龙鱼?”
林缚屿也盯着水面下那尾金灿灿的大鱼,它摇头晃脑,张着嘴,优哉游哉地吐着泡泡。
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样东西,不偏不倚朝不知情的龙鱼砸去。
龙鱼被砸的发懵,一时间竟然忘记逃跑,抽动一下尾巴,身体一轻,浮在水面上。
鱼群四散,水面上只剩下一条半死不活的龙鱼,以及滚动在它身侧的一颗果子。
林缚屿回头,诧异地望着手拿青枣的穆雨,“你怎么还跟条鱼过不去?”
穆雨慢文斯理用纸巾擦拭着青枣的水珠,
“我向来不喜欢坐以待毙,喜欢的东西抢过来就行,等待半天,不还是一无所获。”
声音清冷,犹如浸了凉雨的冰瓷,虽然易碎,但却棱角锋利。
说罢,她便扭头踩着高跟鞋,向着门外方向走去。
穆雨刚走几步便身形一清,整个人便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隽淡雅的檀香绕在鼻尖。
林缚屿背着光,镜片晕着旖旎的光铺在他微弯的眉眼上,温柔地似是一团和煦的风。
“穿那么高的跟,腿是一点也不疼吗?”林缚屿唇瓣微启,虽然依旧面带笑容,但语气却多出几分谴责。
“不用你管!你放我下来!”
穆雨从他越界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顾腿上的旧疾,急切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林缚屿俯身,经常眯缝的眼睛没了弧度,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这似乎是穆雨第一次看见林缚屿睁眼的样子,漆黑的瞳孔像是一点浓墨滴入进漆色的天幕,让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身子,见他依旧在笑,才缓缓舒了口气,但下一秒听清他话中内容,又不由地紧绷起来。
“两家的企业你随便玩,但你要是像作践自己那样,作践林家的人,就别怨我不顾咱两之间的那点情分。”
穆雨猛地抬头,男人又重新回归之前温柔的模样,笑意盈盈,仿佛融入进阳光,眉眼柔和的弧度都似乎杂糅进被曝晒过的松木,泛着甜腻腻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