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刘衍听到有人跟了过来,将手中的碧玺不动声色地收好,回转过身,温声道:“若渝?有事吗?”
“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若渝紧紧盯着他,神色异常紧张。
刘衍心中十分惊奇,忍不住道:“你向来干脆爽快,不是这般纠结之人,到底何事,你说就是了。”
“我……”若渝吸了口气,却只吐出一个字,竟是多一个字都不行。
刘衍见她如此为难,当下也没有兴致追问,摆了摆手道:“算了,要是你真的说不出口,我不听也罢。”
“是。”若渝正要退下去,忽然又抬眼问道:“殿下,敢问,你对江城的看法如何?”
“这就是你的难言之隐?”刘衍诧异道,见她眼中的纠结未曾淡下去半分,就知道自己问错了。
果然见她摇了摇头,刘衍便点了点头,猜测她的难言之隐定和她问的有关,因此十分认真回答道:“你父亲坐拥江城势力,江湖上的许多能人异士也被你父亲尽收囊中,倘若我能得到你父亲江城盟主的帮助,这天下自然也会更安定些。”
若渝目光一闪,正要开口,刘衍却忽然极轻地叹了一声,随即道:“可是,你父亲的心思我实在猜不透,他助我还是助他人,亦或者退隐,这些我都不得而知。只是,不论将来谁执掌朝廷,江城盟主这么大的势力,威胁太大,用或者不用,势必都会被人盯上,想必你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这也是事实。”
若渝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赞同他的这番说法,现在的天下就像一池水,表面平静无异,水底下却已掀起了各种漩涡,天下归一,是迟早的事。
他们琅琊王氏生于前朝,兴于前朝,势力流传至今,无人可动摇半分,加之王铨鸣又占据了江城盟主之位,江湖上的势力大到可以用只手遮天来形容。
自从一年前,王铨鸣派她相助刘衍,至今都未指示过她,起初,她并未在意,只是时间久了,到了眼下,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若是父亲,真心助刘衍,倒也顺了她的心意,倘若不是,那她又如何自处,若是再让她背地里捅刘衍一刀,简直是为难她。
现在,她也摸不清自己的父亲到底在想什么,可出现在荒漠之上的不之客,确实像是她盟中之人,说与不说,着实为难。
“殿下……”若渝又重新唤了他一声,紧张到吞口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刚才那几具尸体,似乎是我盟中之人。”
“是你们的人?”刘衍目光不由得一紧,暗暗吃惊了一番,紧接着追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可看到他们,我也很意外。不过,既然他们也来这荒漠寻宝,想必传闻是真的。”若渝面上风轻云淡,心口却跌撞的起劲。
刘衍舒了口气,轻拍她的肩,故作轻松道:“也好,到时与盟主的人马汇合,说不定能事半功倍,你叫沉夏来,我有事和他商议。”
“是。”若渝轻声应下,内心仍然不安,她坦诚告知,就意味着将一直站在刘衍那边,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会打乱父亲的算盘。
刘衍显然也在思考她的话,可脑海中楚沉夏的那句话却抹之不去,琅琊王氏,倘若不除,总有一日会聚以蝼蚁之势,倾巢而来。
“殿下。”楚沉夏见他出神,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刘衍抬眸见是他,两眉却拧的更紧了,惆怅道:“方才若渝告诉我,那几具尸体是她盟中之人,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听若渝的意思,他们琅琊王氏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楚沉夏抿唇不语,足足想了片刻,才答道:“据我所知,若渝这两年并没有和江城的人有过半分接触,王铨鸣想做什么,她并不知晓。她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殿下,大家都看得出来,若渝喜欢殿下,她自然希望琅琊王氏可以为殿下效力。可我们不能就此掉以轻心,我还是当初那句话,他日殿下登基,琅琊王氏一日不除,江湖就永远不会平静。”
“其实……事情也不一定会到那么糟的地步,如果他王铨鸣真心实意为我做事,不一定非要赶尽杀绝,再者说,利用他的势力,还能为我们省下不少心力。”
刘衍突然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因为若渝的关系还是真的想动用琅琊王氏在江湖上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