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裴见,突然起身,朝下方众人看去,淡淡说了句,“至于那破坏了我等谋划得家伙,诸位便不用去管了,我会派人去取来他的人头。”
裴见突然朝角落里那尊高大身影拱手行礼,“还得麻烦阁下出手,去取那颗项上人头。”
说完,拂袖一卷,便将案几上那一幅画像卷飞而去,去往那个角落里。
一只健硕的大手抓住那张画像。
画像是个年轻人。
画工潦草,却能认出清晰轮廓。
画上的年轻人,五官端正,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
头顶上方,写了几个字,一头白发。
阴暗角落里的高大身影,倏忽之间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大殿里的寂静无声。
——
傅家。
书房灯火依旧明亮。
门外跪着一个年轻人。
正是傅家少爷傅捎喜。
由于白天闯了大祸,傅老爷一怒之下,便罚他在书房外跪上一夜。
身为富家公子,傅捎喜并没有那么娇生惯养,反而还算是能吃苦。
娘亲离去的早,儿时常年跟在父亲身边,东奔西跑,跋山涉水。
家大业大后,由俭入奢,又由于傅老爷常年在外,从而疏忽了对这位独子的管教。
这才让傅捎喜逐渐受到那些狐朋狗友的影响,变得有些叛逆。
书房里,烛火摇曳。
屋外,寒风瑟瑟。
好在傅捎喜练过几年功夫,有些底子,又有那傅老管家给他送来的狐裘大氅,倒是不觉得寒冷。
只是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记得上一次父亲哭还是因为娘亲去世。
如今,不知怎么了,父亲又躲在书房里哭泣了。
大概是压力太大了,也可能因为儿子不争气而感到失望了。
想着想着,傅捎喜竟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个臭脾气的家伙。
虽然也见过不少那些山上宗门弟子的傲气身姿。
也见过城外那坐寻道观的老道士的道法自然,南屋寺的和尚佛法无边。
可,偏偏,还是白天那家伙最让他感到恐惧。
明明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感受到的却是实打实的杀气。
面对那手持木棍的家伙时,那感觉就好像……好像下一秒就可能会死。
傅捎喜当时有种直觉,要是他不认错,肯定会死的很惨,就算是傅管家来了也没什么用。
傅捎喜喃喃自语,“希望以后别再遇见那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