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修问道。
男人看向修,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微微点头道:“你们好,我叫斯凯利格,出生于两百年前,就是我制造了阿瓦隆。”
卡夫卡围着男人转了一圈,男人的视线也注视着老人移动:“不用担心,我已经死了,这只是法洛斯根据我身前的资料影像模拟出来的投影效果。”
卡夫卡若有所思的看着斯凯利格,用拐杖戳了一下男人的衣摆。
拐杖直接穿过了斯凯利格的身体,细碎的光点避开了老人的拐杖,在拐杖离开后,又重新汇聚成了男人的身体。
斯凯利格苦笑着耸了耸肩,一副‘跟你说了吧’的无奈表情。
“太逼真了,就像在看一个大活人。”
卡夫卡由衷的感叹道:“你一个人造出了整座天空要塞?”
“呵呵,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斯凯利格笑了笑,法洛斯将他最细微的眼角皱纹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完全是以假乱真的地步。
斯凯利格说:“阿瓦隆的本质和法洛斯一样,都是我为了应对末日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只是没想到它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为什么?”
赛特压着火急切的问道:“为什么要制造出这种东西?阿瓦隆既然是人工智能,它不应该听从人类的指令吗?为什么他会导致这场末日的发生!”
斯凯利格看着赛特,眼中满怀歉意的叹了口气:“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有充分的料想到制造出它的后果。”
“抱歉?”
赛特甩开了修,冲上前一把抓住斯凯利格的衣领,却忘了他眼前的男人只是全息投影,激动之下没站稳,狠狠摔在了地上。
“赛特!”
修急忙扶起赛特,赛特不甘心的趴在地上,挥拳在地上砸出一声声闷响:“道歉,道歉有用吗!都是因为你制造出来的玩意儿,这是世界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卡罗尔,老爷子,修的父母、哥哥和族人,圣殿塔底下阵亡的将士,数不清的人类还有普林。”
“赛特”修的手扶在赛特的肩上,侧目看着斯凯利格。
斯凯利格走到赛特的面前,单膝蹲下:“对于人类的遭遇,作为阿瓦隆的制造者,我难辞其咎。但是,如果你在担心那位移民到阿瓦隆的小兄弟,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是安全的。”
“安全?”赛特瞪着斯凯利格,咬牙切齿的反问道,“阿瓦隆对人类抱有恶意,你怎么能确认他是安全的!”
面对赛特的质问,斯凯利格自嘲的苦笑道:“阿瓦隆脱离我的控制之后,确实对人类抱有很深的恶意,但是,它所做的一切将它自己也逼入了绝境。现在的它,离开了人类是活不下去的。”
赛特冷笑一声:“活不下去?哼,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程序,难道还要人类给它端屎端尿不成。”
“这个故事,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斯凯利格站起身,单手一挥,法洛斯的内部瞬间变成了一片浓密的原始森林。
“我叫做斯凯利格,同时,也是这片土地的名字。”
随着斯凯利格的讲述,森林中突然出现了一群穿着厚重长袍,头戴鹿角装饰,手持木杖的原始人类。
“我的血脉延续自一个古老的民族,公元前五世纪起,他们移民到这片森林,以聚落为生,在此扎根繁衍生息。他们知晓历法、医药、天文和文学,他们创造了自己的神话,发展文明,他们是执法者、吟游诗人、探险家和战士。可惜,在公元前五十年左右,他们被外族入侵,几乎被灭族。原因就如同他们来到这里一样,四百年前犯下的暴行,最终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斯凯利格看着卡梅丽塔:“瓦尔温节最初是祭祀们向原始兽神寻求力量的仪式,自那时起,逐渐演变成了祭奠祖先的节日。”
卡梅丽塔耸了耸肩,表示早已知晓。
斯凯利格笑笑,接着说道:“在往后的历史长河中,这个古老的民族与其他民族相互融合,逐渐沉寂了下来。直到两百年前,人类为了应对世界末日,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法洛斯。”
他们身边的画面从森林与海洋、战火与硝烟、厮杀与祭祀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定格在了法洛斯的建成之前。
“我在这片土地上出生长大,我的父母以这片土地的名字为我取名,希望我能永远铭记故土,不要忘记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
斯凯利格说:“那年,我三十岁出头,在本地的一家研究所工作,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枯燥且平淡。我以为我会这样度过下半生的时候,一帮外来人将我所在的研究所收购并扩建,说是要在此投资一个科学项目,同时,招聘软件工程师制造一个用于管理研究所的人工智能。这件事,如同掉入我人生死水中的一块石头,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斯凯利格伸出手,他的手心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六边形:“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组建了一支小团队,耗费数年打造了一款辅助性质的人工智能,取名为法洛斯,翻译过来就是灯塔的意思。”
斯凯利格手上的蓝色六边形适时地变成了一个笑脸,还朝众人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但是,随着研究所的不断扩建和维护,资金供给逐渐捉襟见肘。为了筹措更多的资金,研究所的负责人打起了世界末日的主意,他们跑遍了全球各地,通过鼓吹世界末日来贩卖恐慌和焦虑,又利用人工智能作为卖点,先先后后筹措到了不少资金,研究所也在他们的鼓吹下,一步步改建成了地球研究所和末日地堡,原本的研究项目反而没人在乎了。与此同时,研究所的负责人和投资者们也不满足于辅助性质的人工智能,他们希望看到一个即便没有人类指挥,能也独立管理并维护研究所、比人类还尽职尽责的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