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丹是谁?”年轻人问话的同时,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视屏幕。
“是个记者。你见过他。”
“我见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文章在出刊前几天被查禁了。”
“喂,”李红朝那年轻男子发出娇嗔,“你到底让不让我看电视啊?”
“你们女人怎么会需要这么多洗发露?”年轻男子问,“每个频道都在卖洗发露!”他一边继续转换频道,一边继续跟董丹说:“换一家杂志发呗。少说还有好几千家报刊呢。”
“没人敢发。”董丹道,“这是个敏感话题。”
“怎么会是敏感话题?”
“因为有农村党干部对农民施暴……”
“噢,农民。他们还活在中世纪。”
“说到农民别用那种语气,啊!”老艺术家道,“你爹也是农民出身。”
“所以我跟他设法相处。”
“你能不能帮他登这一篇文章?”老艺术家问道,假装没有看见李红在旁使眼色。
“你想在哪家报刊发?”年轻男子对董丹道。
“哪家都成。”董丹回答。
“好吧。把你的电话号码留下,我会让他们打电话给你。”
“那我怎么把文章给您呢?”董丹问他。
“把文章给我干嘛?”年轻男子显得不耐烦了。
“您不得先看看?”
“我不用看。”
董丹望着他。
“明天你打个电话给我,要不我该忘了。”他给董丹一张名片,上面什么也没印,除了他的名字与电话,用的是娟秀的烫金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