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你丢什么东西啦?”
华琼还?当她有什么急事,却见荼荼走回桥头,一步一步以脚丈地,从桥头到?桥尾走了?一遭,算了?算护城河有多宽。
华琼气得肝疼,从帘窗探出头喊她:“别测了?!十五丈!你问我不就行了?么!”
唐荼荼飞快算着?,不是十五丈。她腿短步小,左右脚各抬一回为一步,一步60厘米,准得很。这样算,城门前的河道应该是宽52米。
桥是斜桥,从城门出来是条下坡路,城门地势高,堑壕挖得低,上下错开的几米落差,就是个易守难攻的势头。
整条河河道平直,明显是人力活儿,沿着?城墙扩掘加宽,再引周围河水入濠。西城河的水是顺着?临都山下来的,借山势地形,成了?一条活水,远远还?能?看到?北面的水闸,不知开闸时,水流能?有多急。
唐荼荼飞快记录着?一切信息,又仰头往城墙高处望,隐约能?看到?垛口上露出一截截的圆炮,这座城楼上足有十几座炮台,可阳光太刺眼了?,唐荼荼看不清是什么火器。
转念一想,就算看清了?,自己?大概也是认不出来的,年代相隔太久远了?。
她顾不上细看,华琼已经催促了?好几声。华琼不走,府里的四辆马车也都缀在后边等着?,把桥挡得严严实实。后头的车马全被她们一家截住了?,好几个赶车的汉子脸上都露出了?怒容。
“来啦!”
唐荼荼快步跑回马车上,被华琼呲儿了?好几句。
“娘,你别气,我下次不跳了?。”
她眼神纯良,乖乖认错,心?里却把城墙数据记牢实了?,觉得这趟下车看得
还?算满意。
不愧为皇都,内城墙防守尚且如此,不知外城墙更是如何的威风了?。
出了?西城门,路就宽敞多了?。
城门脚下还?支着?些茶寮马棚,走得越远,这些就看不到?了?,只在道路的三岔口上支着?几顶瓜棚,有附近的村民看摊儿,摆一地西瓜,卖得也便宜,供赶路人解渴。
这是官道,往来旅人不少,客商也时有得见,多的十几人结成马队,少的三两个,赶着?骡马车、挑担的都有,还?有装束落魄,一点也瞧不出身份的人。
马车又走了?一个时辰。
刚开始看见往来旅客和两侧风景,还?觉得稀罕,看得多了?就没意思了?,唐厚孜和珠珠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
唐荼荼丝毫不觉得困,她按着?马车速度和行进?时间,估摸路程,又照着?两侧山势估摸方位,她脑子里,一幅不够精准的官道地图徐徐展开。
等回城时
,这条道再走一遍,地图就差不多能?成型了?。
走了?大约二三十里地,下了?官道,村子就越来越多了?,路两旁立着?些村碑,王家村、赵家岗的,姓氏在前,明显都是一脉相传的血缘村落。
唐荼荼忽然奇怪起来:“娘,姥爷哪儿来的地啊?”
华琼昏昏欲睡,正犯困呢,就听着?这么一句。华琼睁眼笑?道:“你倒是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能?想得着?。”
华姥爷是从天津府举家迁过来的,但这“举家”,也只是带了?妻儿老母。天津富庶,华家兄弟们一个没跟来。所以华姥爷在京城这边无?根无?土,无?亲无?族,孤零零的一家。
老人观念,没地土、没家祠便不算家。早年,华老太爷就一直对这事儿耿耿于怀,后来发迹了?,头一件事就是安置农田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