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萦目光落在他胸前抱着的鹅黄色睡裙上,表面明显有几处色泽偏深。
他面颊霎时红起来,道:“你……”
薄澜悬又将睡裙抱紧了些,接触的一刹那他无法抑制地挺了挺胸,旋即故作可怜道:“我抱一会,会给宝宝买新的。”
小兔子直接将视频挂了。
……那哪是抱呀!
翌日上山时,一行人被安排到了不同的索道,上山后又各自选择了自己心仪的位置开始写生,因而学生们坐得其实比较分散。
所幸带队老师在群里开启了位置共享,从而确认每位学生都能联系得上且地点明确。
今儿天色难得晴好,碧空疏朗,云淡风轻,江雾萦在离一处矮坡有几米的位置展开小板凳。
周围没什么学生,唯有他自己面迎林海,耳畔谛听松风声,用画笔将眼前所见一一重现。
高处自然比山脚冷些,江雾萦披着走之前薄澜悬硬塞给他的羽绒服,原本还足够暖和,可约莫是坐久了血液循环不畅,他渐渐觉出寒意,指尖也不如刚坐下时灵活了。
他不敢再扛,匆匆将羽绒服穿好,伸入袖子时却瞟见口袋里似乎有什么鼓鼓囊囊的。
江雾萦将那物摸出来,居然是一副露指手套。
小绵羊似的白色,掌心里一边绣着“萦萦”,一边绣着“宝宝”。
江雾萦:“……”
很显然这并非买来的成品。
他无奈地戴上手套,比手套还白的指尖仍被冻得发红。
看来除了久坐,这山上的温度的确在渐渐降低。
他又坚持画了须臾,视野里明澈碧蓝的天色却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
群聊里弹出老师的消息:【所有人可能要下雨了,同学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在售票处集合】
江雾萦望了眼已呈灰白色的天际,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正要提起沉甸甸的画包往山下走,身子却忽地被人扯住。
回身一看,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江达曙。
江雾萦甚至并未第一时间认出他。
印象中江达曙虽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可他半生优渥、保养得宜,望之不过四十上下的模样。
可眼前人鬓已星星,面上平添许多沟壑,一双疲乏的眼袋托着一对浊黄浮肿的眸子,下颚处的皮肉耷拉着,连算得上优越的骨相都挂不住那松弛的肌理。
江达曙拽着他的衣袖,嗓音像是近期酗酒酗烟导致的嘶哑:“江雾萦……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和薄澜悬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话没头没脑的,江雾萦哪里晓得其中之意,蹙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